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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事……”何草草玉颊微微泛动红光，神色有些忸怩，“我真该好好谢谢你。”
向天歌想起上次给她治疗痛经的事，微微一笑：“这没什么。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再来找我。痛经不是病，但痛起来要人命。下次我给你开一些药，估计调养一段时间，就不会再痛经了。”
何草草感激地点了点头，又道：“对了，你们村快要换届选举了吧？”
向天歌微微颔首，不久之前村委会已经将选民的名单提交上去，过不了几天就会正式开始选举。
这也是向天歌禁赌之后必须考虑的问题，村委会已经烂到根里了，必须进行一次换血，梁庄才能持续发展。
“你有考虑过参选吗？”何草草忽然问道。
“我？”
“对。我从舒支书那里，多多少少听说了你的事。而且从禁赌的事情来看，你确实是有魄力的。你的领导能力很强，不当村干部实在是可惜了。”
向天歌微微一笑：“何警官，你不是本村的人，为什么对梁庄的选举这么热心？”
“因为我妈当年做过梁庄的支书，她对梁庄很有感情，所以对梁庄的发展也很关心。现在虽然退休了，但前几天跟我提了一嘴，我就顺便问问。还有，这次选举镇上会派指导组，我也在指导组之内。”
何草草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已经十分清楚。
她在指导组，虽然不能干预村民的选举，但是可以引导，也就是说，向天歌如果有当村干部的意愿，在一定程度上，她能给予不少的帮助。
而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谢谢他上次帮她治疗痛经。
“谢谢你，何警官。”
“那我先回去了。”
何草草相信他已经明白她的意思，身为一个民警，有些事她不便说得太明白，好在向天歌是个聪明人。
现在向天歌是联防分队的队长，算起来跟派出所也是一家的，何草草才会有意给他提点一下。
换句话说，向天歌只要当了村干部，以后派出所的工作也会相对轻松，至少不必往梁庄跑，因为向天歌绝对有能力把梁庄处理得妥妥当当，劳烦不到他们。
回去之后，向天歌真的就在思考要不要当村干部这个问题，以他如今的威望，想当村干部不过轻而易举的事。
只是当了村干部之后，必然会分散他一部分的精力。
……
一个傍晚，村里的会计侯吉利忽然跑了过来。
向天歌知道他所为何来，无非就是为了村里换届选举的事。
“天歌，你都听说了吧？明天镇上就要来人了，是为了换届选举的事，他们要过来考察的。”侯吉利担心自己的风评，就连候选人的名单都上不去，因此过来与向天歌商量。
不过是村干部而已，甚至都不能算是官，因为他们是在国家行政体制之外。
向天歌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地想要当村干部。如果说他们是真心实意地想为村民服务，显然马四爷和侯吉利他们都不具备这样的品质。想来想去，无非为了利益而已。
可是有向天歌在一天，村干部想要像从前一样为所欲为，那是不可能的。
“坐吧。”向天歌丢了根烟给侯吉利，请他坐下。
“天歌，你说这次候选人会不会有我？”
“只要你有十个选民支持就可以了，就算没有，也可以让村支部推荐，或者自荐，这不是什么难事。”
侯吉利闷闷地抽着香烟，说道：“就算能当候选人，最后能不能选得上还不知道呢。”
“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侯吉利急了：“天歌，我现在可是跟你一伙儿的，为了你我都得罪马四爷他们了，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我真搞不懂了，不就一个村会计吗？你还想在村委会给马四爷他们背锅吗？还是说，你当村会计还想捞什么油水？”
向天歌的手段，侯吉利想捞油水是不可能的了，捞进去的油水，只怕会吐更多出来，就连胆汁都会吐出来。
“天歌，以前我和马四爷他们混在一起，不黑不行，跟一群乌鸦在一起，太白的话是会被排挤的。现在我就想踏踏实实地为村民做点儿事情，弥补我之前的过错。”
“少他妈来这一套！”
侯吉利知道跟他说这些向天歌是不会相信的，只有嗫嗫嚅嚅地说了真相：“天歌，你也知道我现在在村里的地位，连老婆都跑了，没人看得起我。如果我连村干部都当不了，谁还会卖我面子？你之前答应我的，你会帮我保住村会计的位置，你不能言而无信啊！”
这个理由让向天歌十分无语，可怜，也很可悲。
侯吉利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但是相比马四爷他们，他的罪恶相对来说是轻了一些。
于是向天歌想了一下，说道：“我会让舒支书给推荐的，先当上候选人再说。上次能让马四爷建活动中心，你是出了不少力的，村民都看在眼里。放心好了，只要你拿出态度，村会计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村委会除了梁静，没有一个好人，但是如果全部换掉，村委会都是新手，就没办法运行了。
虽说村委会平常的作用不大，但没有它又绝对不行，上头的政策或者某些福利，都要经过村委会，而且还要和镇里打交道，这些事一般的村民绝对是做不来的。
侯吉利是村委会的老臣，业务娴熟，现在又依附于向天歌，留着他对向天歌也有好处。
听了向天歌答应，侯吉利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了一半下来，急忙道谢，然后告辞。
到了次日，镇上的指导组果然来了。
带头的竟然是副乡长柯优，这让接待的村干部都很诧异，因为柯优可是第一副乡长，在镇上的身份是很高的，一般来说是不会领导村委会换届选举的指导组的。
“柯副乡长，感谢您百忙之中能到我们梁庄来指导工作啊！”马四爷狗腿似的过去握手。
倒是一旁的舒清雅显得十分淡定，等到村委会所有人都和柯优握手之后，才跟柯优象征性地握了握手。
马四爷谄媚地道：“柯副乡长，舟车劳顿，要不要先吃个饭？酒菜都准备好了。”
“马主任，您太言重了，什么舟车劳顿，镇上到这儿不过半小时的车程而已。吃饭就先免了吧，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儿吧！”
“请！”马四爷请了柯优等人进了村委会的办公室。
没有会议室，众人就在办公室围成一团，奢伯庸殷勤地给指导组会抽烟的同志散烟。
柯优过来，主要传达两件事。
第一件自然就是村委会的选举。第二件是镇上提出的构想，想将自然村合并到行政村，便于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