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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杀心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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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经过陈江流和悟空对神像的辨认,就连寿山都开始怀疑当初的“天机”究竟真实身份怎样?金池长老好说歹说,才暂时打消了寿山的疑心。

    随着寿山离去,金池立即命令两大爱徒远智与宏谋来召开秘密会议。其实就算金池不开会,当时就在现场的这两位白灵族新一代精英,也会主动来找师父。

    “天机”不是“天机”,居然是“玉虚”,这无异于惊天霹雳。这么多年来,黑风国一直以“天机之国”而引以为豪,也不知多少寻找“天机”的求道者,特意来到黑风星瞻仰神像,以求获得线索。为了证明天机之道的正确,金池多次抨击“玉虚”为首的异类思想,现在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白灵族一旦被星系内外所质疑,岂不是在全宇宙中都难以立足?

    宏谋是前去迎接陈江流与悟空的弟子,远智也参与了对这二位“贵宾”的接待,他们都深深感受到问题的严重性。两人见识了悟空的身手不凡,也隐隐察觉到陈江流的出身不凡。一时之间,谁也拿不出好办法。不知过了多久,远智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杀!”

    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让金池与宏谋吃惊不小,毕竟白灵族素来反对暴力,又怎么能做出如此粗暴的血腥行为?

    金池:(犹豫)杀?天机之道可是让我们和平处世啊!这样……不太好吧!

    远智:嗨!我的师父诶!如果天机师祖真的是“玉虚”,咱们的天机之道就有问题。我们现在面对的已经不是是否弘扬光大天机之道的问题,而是我们白灵族生死存亡的问题。师父,您是过来人,亲身经历过我白灵族最黑暗的时期。难道您想让我们回到依附各族、朝不保夕的过去?在黑风星上,我们白灵族毕竟是人数最少、力量最弱的种族。这么多年来,天机不仅是我们的精神支柱,更是我们的护身符,一旦来自天机的诚信被推翻,我们可就……

    宏谋:(连连点头)师父,远智师兄说得有道理啊!您就算不为全族考虑,也要为您的女儿、我们的师妹蓝翠儿着想啊!难道您希望蓝翠儿生活在悲惨未来之中吗?

    金池:(恼怒)别跟我提那个不孝女,她不跟那什么吃软饭的阿勇断绝关系,迟早会让我丢脸。

    宏谋:师父,您消消气,其实那个阿勇还有个绰号叫“最有本事的阿勇”,要杀那两个贞元国来的人,说不定阿勇也能帮上忙!

    金池:(不满)难道除了阿勇,就没有别人能办这件事?帮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远智:师父,还有个方法。我们天机禅院这么多年积攒了大批财富,而黑风国内有一个“怒蛇帮”,专门收钱帮人做事。只要我们价钱出合适了,他们一定可以解决问题!

    金池:(大喜)好,好,这件事交给你办!

    宏谋:远智师兄说得虽然有道理,但既然要花钱办事,为什么不找更专业的呢?根据我多年来搜集到的情报,黑风国第一杀手可不是怒蛇帮,而是一个叫“凌虚”的高手,不如也请他来做事。当然,怒蛇帮也联系着,都先付定金,但谁能收到尾款,就看谁下手更快,让他们之间有个竞争,事情或许能尽快完成!

    金池:(拍手称快)有道理,有道理!就这么办,就这么办。反正我们天机禅院不差钱,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尽快解决!

    宏谋:不过……我还是希望长老以大局为重,能让蓝翠儿师妹劝说阿勇出手,“双保险”不如“三保险”,多个人帮忙,我们才能更安心啊!大不了,等阿勇办完事,我们再请怒蛇帮或凌虚把他给……(打了个割喉的手势)

    金池:(满意点头)宏谋啊宏谋,你的名字我果然没有起错。你们两个就各自去做,蓝翠儿那边,我会亲自处理!

    于是,远智与宏谋立即各自散去,而白灵族第一美女蓝翠儿却意外得到父亲的通知,听说素来顽固的父亲突然要见阿勇,她不由有些忐忑不安,却又不得不去安排。

    阿勇是一个戴眼镜的小胖子,容貌仿佛震旦后裔,处处广结人脉,上到寿山、下到酒吧伙计,几乎无人不知他的存在。最让众人羡慕不已的,就是不知道这小胖子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赢得了蓝翠儿的芳心。

    听说“未来老丈人”接见,阿勇真是欣喜若狂,居然开了一辆小卡车,载了一车礼物前来。不过,金池对这车礼物根本不屑一顾,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才勉强略表谢意,将礼单顺手交给侍从处理。

    阿勇饱经世故,见准丈人如此态度,又听金池要单独召见他,心中隐隐察觉不妥。蓝翠儿坚持要在场时,阿勇连哄带劝,才将美丽女友劝走。

    虽然只剩下两个人,但金池面对眼前这小胖子,屡屡欲言又止,而阿勇又不知对方要说什么,想答话也无从答起。

    大约过了十分钟,金池才缓缓问:“我听说,外面的人都称呼你‘最有本事的阿勇’,是吗?”

    阿勇:(谄笑)那都是江湖上的朋友给我面子,老丈……

    金池:咳咳,你还是叫我“长老”比较好!

    阿勇:啊……好好,长老,您……是不是有事交给我办?您放心,我向蓝翠儿起誓,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否则让我,让我,让我跟蓝翠儿两地分离、不得相聚。

    金池:那个……杀人,也行吗?

    阿勇:(惊)……白灵族不是一向反对暴力的吗?

    金池:但有人要毁掉我们白灵族,要让我族重新堕入地狱之中。如果谁能挽救我族的命运,谁就是我们的大恩人,他的一切要求我们都会考虑的,你懂吗?

    阿勇:……我懂……不过,不过您,该不会……要杀那两个贞元国的人吧?

    金池:(大惊)你,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听说了什么?

    阿勇:(笑)我也没听说什么!只是猜的,瞎猜的!

    金池:(面色铁青)你不要糊弄我,如果你还想跟我女儿在一起,就要跟我实话实说,不得有任何隐瞒!

    阿勇:(慌忙)不隐瞒,不隐瞒,我真的是猜的。因为……因为您老人家一向不待见我,这刚接见了贞元国什么文化交流团,您就急着让蓝翠儿来找我,这个……自然就理所当然……是因为他们了,(笑)您说对不对?

    金池:(恢复笑容)嗯,很好,你果然名不虚传,那么这两个人你了解多少?

    阿勇:我也从外星旅客那里听说过一些事情。陈江流,是贞元国言灵族高手,大名鼎鼎的静宇先生关门弟子,他虽然没有行政职务在身,却深受如今贞元国高层的重视。那悟空,是当年傲来国“七大圣”之一,据说也是“七大圣”中本领最强者,曾经协助平定斯托星的叛乱,也曾大闹灵霄城,他在“炼妖空间”中被关押了将近两年,但实力依然不弱。说实话,老丈……长老,他们两个都实在太麻烦了!

    金池:(不满)如果麻烦,就不用找你做了,你要是没办法就请便吧!

    阿勇:(慌)不麻烦,不麻烦。我有个小小的建议。

    金池:说来听听!

    阿勇:江湖上有个“怒蛇帮”,专门收钱做事,如果找他们……

    金池:那我为什么不直接找“怒蛇帮”,而要找你?

    阿勇:那……那我还有别的办法,我认识一个叫“凌虚”的朋友……

    金池:(不耐烦)这个凌虚是不是黑风星第一杀手?

    阿勇:(惊)对,对啊……您也听说过?

    金池:这个凌虚结婚没有,有女朋友没有?

    阿勇:(不明所以)他应该……还是单身……

    金池:好啊!等他杀了那两个祸害,我把蓝翠儿介绍给他……

    阿勇:(慌忙)不用,不用,不需要他,不需要他,我就能办,我就能办!

    金池:那我希望你快点,“怒蛇帮”也好,凌虚也好,都是收钱办事的主儿!我白灵族最不缺的就是钱,根本不用你操心。但能够除掉祸害的人,才能做我金池的女婿。虽然我白灵族是长寿民族,可是我三百岁的时候,才有了蓝翠儿这个女儿,她母亲又因病去世得早,我绝不会让我女儿为了一个废物无休止地待字闺中,你好自为之吧!

    阿勇唯唯诺诺匆匆结束了谈话,在金池毫无耐心地频频打手势中,阿勇只有笑容可掬地倒退出客厅。

    蓝翠儿在外面等了许久,见阿勇出来,急忙问到底怎么回事?阿勇犹豫再三,突然双手放在对方肩膀上,无比严肃地说:“蓝翠儿,就算死,我也要证明我是最爱你的人!为了你,我肯付出一切,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蓝翠儿:(惊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勇,你不要说得那么吓人,我父亲跟你究竟说了什么?

    阿勇:(坚定)说了什么不重要,我能做到什么才重要!就算是我过去不肯做的事情,为了你,我就算掉入地狱也在所不惜!

    蓝翠儿:(慌)阿勇,你不要说得那么吓人,不管我父亲怎么为难你,你不能失去自我的!你听好,我不嫌弃你的种族、不理会别人对你的误解,义无反顾地选择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了解你的本性,知道你粗犷的外表内隐藏着一颗善良的心,只是你把它藏得太深了,甚至几乎把它忘记了!但你千万不要让它消失,否则我们就彻底完了!

    阿勇:(嚅嚅)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一直信任着我!只是……有些问题总是要解决的,相信我,我会做好!

    还不等蓝翠儿明白过来,阿勇便转身离去,善良清丽的白灵族美女越想越不对劲,立即去寻找自己的父亲,但她最终同样找不到任何答案。

    阿勇驾驶着自己的小卡车向远处奔去,前往黑风国的首都。刚进入这座黑风星的主城,他还来不及寻找陈江流与悟空,就被一辆军车挡住,随即被请入“元首府”。

    心中忐忑的阿勇,焦急不安地在书房中等待了两个小时,才看到熊人寿山稳步走来。阿勇满面堆笑上前行礼,寿山挥挥手,让同样属于熊人族的随从们退了出去。

    等到房门刚刚紧闭,阿勇神情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焦躁不安地问寿山:“老伙计,你干什么?我现在时间很紧张啊!你居然让我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分分钟要我命啊!”

    寿山:(满面歉意)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也是太忙了,所以才……

    阿勇:行了,行了,赶紧说你找我什么事?我赶时间啊,大哥!

    寿山:那个……你老丈人为什么找你?

    阿勇:(警惕)就为这件事?

    寿山:怎么?这件事我不能问吗?你老丈人一向不待见你,怎么会突然找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你老丈人让你做什么事?

    阿勇:(故作惊讶)狗熊你这元首越当越聪明了,厉害啊!看起来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是啊,我老丈人让我准备彩礼,他同意我和蓝翠儿的婚事了!

    寿山:(怒)你少骗我!你是什么种族?就以金池的脾气,怎么可能让你做白灵族的女婿。除非是万不得已,需要你做什么事情!哼,说实话吧,是不是跟那贞元国使者与猴子有关?

    阿勇:……既然你能说到这地步,肯定也知道些事情吧?这样,你告诉我,到底贞元人跟白灵族之间发生了什么?做个情报交换吧!

    对于老朋友的建议,寿山完全接受,立即毫无隐瞒地将关于“天机”神像的一切全盘托出。阿勇倒吸一口冷气,终于明白老丈人为什么让他来帮忙,当听到“天机”有可能是“玉虚”时,阿勇面容上闪现出异样神色,但很快就消逝无迹。

    寿山迫不及待地问:“好了,我说完了,快告诉我,到底你老丈人给你交待了什么任务?”

    阿勇:……那个,他只是让我去劝说贞元人守住这个秘密!

    寿山:(略略放心)那样就好!贞元人只在我们这里停留三天,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小小黑风国可惹不起贞元国那样的大国。阿勇,我有任务要交待给你!如果你能办成,我亲自给你和蓝翠儿主持婚礼!

    阿勇:(正正眼镜)这……又是什么任务?我可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

    寿山:(不耐烦)行了,行了,别瞎掰了!你还手无缚鸡之力,我还不知道你?实话告诉你,我得到风声,就在你去白灵族圣殿的时候,有人出重金收买贞元人的性命!

    阿勇:(惊)这么快?

    寿山:(疑)快?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有人要杀他们?

    阿勇:(急忙掩饰)啊……其实是这样的,你应该听说过那个贞元人与猴子在蛇盘星的事情,可是你知道“龟蛇二将”的后台是谁吗?

    寿山:知道啊!不就是弥罗国的宇宙安全部吗?我最讨厌那个组织了!

    阿勇:可不是!不过虽然你是我们的元首,但宇宙中讨厌他们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寿山:……说得有道理!讨厌他们的人多了,我算老几!

    说到这里,两人放声大笑,刚笑了几声,寿山觉得不对,又问:“别打岔了,你说这个,跟收买贞元人性命有什么关系?”

    阿勇:这还不简单,因为贞元人坏了宇宙安全部的事情,他们当然要报这个仇。别说在我们星球,贞元人经过的每个星球上都有买他们命的风声,但是这两个人本事太大,没人能奈何他们而已。

    寿山:嗯……有道理!不过他们在别的地方没出事,如果在我们这里出事,可就麻烦了!阿勇,我知道你的本事,我希望你能保护他们三天,我只求他们在黑风国不出事而已!

    阿勇:(心中暗惊,表面故作谦虚)我哪有那么大本事?那猴子可是当年敢大闹灵霄城的齐天大圣!如果他都罩不住,我更罩不住了!

    寿山:行了,你就别谦虚了!近年来,咱们黑风国内风波不断,“天机”的教诲渐渐已无法教化人心,不少江湖势力此起彼伏,我如果真去严管他们,有可能让不服我熊人族的其他各族作乱,不管他们,又怕他们为了贪图赏金惹出事情来!另外,我跟那猴子有点冲突,派人去一定反而让他们误会,就请你辛苦三天,就三天!不管你能不能说服他们保密,只要他们安全离开黑风国,我亲自做媒代你向蓝翠儿求婚,金池肯定给我面子!相信我!

    面对兄弟的诚恳请求,阿勇只有勉强答应。当然,阿勇也不是毫无收获,因为寿山立即告知陈江流与悟空现在所处地点,毕竟这位熊人元首有权控制本国的“天眼”系统。

    走出元首府,坐上小卡车驾驶座的阿勇,不由暗自苦笑:“好兄弟让我保人,老丈人让我杀人,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左右都不是,为难了自己……”

    虽然心中郁闷,但想到老丈人有可能将蓝翠儿托付给一个冷血杀手,阿勇不敢再犹豫。好在还有三天时间,不管如何,先要想办法接近目标,并保证目标不会被竞争对手得手。这两个人的命,是他阿勇的!蓝翠儿,也绝对是他阿勇的!

    驾驶着小卡车,来到最繁华的商业街,在“天眼”控制员的指挥下,阿勇走入一家新餐厅,终于看到了那两位目标人物。然而,就在他迈入大门的一瞬间,立时感觉一对目光射来,他本能望去,注视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