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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听到尹梦瑶的声音，转头看了过来。
一个月没见，李牧的脸上还是带着那让人安心的笑。尹梦瑶有种错觉，仿佛这一个月的只是一段漫长的梦寐，而此刻，她终于醒了过来。
“这是你朋友？”
走近李牧，尹梦瑶才发现李牧身边还站着一个女生。这个女生长得十分秀气，尹梦瑶觉得仿佛在哪里见过。而此刻，对方用眼角余光看着她，并问李牧。
“你……你是龙晓霜！”刷了整天的新闻，胡莹莹对这名会在闭幕式上演出的花样滑冰选手很熟悉，很快叫破了她的身份。
不用胡莹莹提醒，尹梦瑶也记了起来。龙晓霜的右唇上有一枚很小的痣，在接受采访时，笑起来显得很俏皮。虽然尹梦瑶现在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笑意，但这个特征是错不了的。
李牧没去场馆内，原来是在外面和前队友叙旧。这是人之常情，尹梦瑶依旧感到有些失落。
“没错，她们是我的朋友。”李牧大方的承认。
胡莹莹更加兴奋了。成为某个人的朋友的朋友，通常情况下，也会很轻易的成为某个人的朋友。当某个人是万众瞩目的明星时，这种关系就显得更加珍贵。懵懂而天真的胡莹莹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我们和李牧的关系很好，他还做过梦瑶的陪练呢。”胡莹莹很努力的拉近彼此的关系。
“陪练？”龙晓霜的目光骤然看向尹梦瑶，眼神中的挑剔和挑衅如排山倒海般向她压了过去，“你还有时间当别人的陪练？”
这种语气让尹梦瑶感到不安，龙晓霜和电视上看起来的似乎有点不一样。但胡莹莹并没有发觉，还在滔滔不绝的介绍她们和李牧相处时的趣事：“李牧可厉害了，只看梦瑶一个人滑就发现了问题。然后他就亲自……”
“你闭嘴！”龙晓霜俏脸拉长，恶狠狠吼了胡莹莹一句，转头问李牧，“她说的是真的吗？你在陪她一起练习？”
似乎，李牧抽空陪别人练习，触及了龙晓霜的某个禁区。尹梦瑶莫名的酸楚，她见李牧没回答，捏着手心替李牧解释：“其实也算不上正式的练习，只是时间很短的加练。”
“是吗？”龙晓霜斜眼看李牧，嘴角有了一点笑意，“你还是那么喜欢做没有意义的事吗？”
没有意义……尹梦瑶心中一痛。和自己陪练何止没有意义，甚至还搭上了更重要的东西。
“你……你说什么没有意义！”胡莹莹虽然不太明白，但已经隐隐听出这是龙晓霜在针对尹梦瑶了。
“什么没有意义？将时间浪费在一个没有前途的选手身上，就是没有意义。”龙晓霜甜甜的笑了起来，就像她所有接受采访的视频里一样，只是，给人的感觉却不再那么俏皮，而是有些恶毒，“我说得还不够明显吗？”
“才不是这样呢！梦瑶她很努力的在滑啊！”
“努力？花样滑冰的选手中，谁不是在努力的滑？我今年十九岁，你的梦瑶今年多大了？”
“十……十八。”龙晓霜突然问起年龄，胡莹莹不知她有何用意，结结巴巴的说了。
“十八。对于普通人来说，还只是个小女孩呢。”龙晓霜悠悠的说着，胡莹莹不停的点着头符合。尹梦瑶还很年轻，她还有大把时间用在滑冰上呢！
“但你知道，我十八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吗？”龙晓霜突然板起了面孔，冷冷的看了一眼尹梦瑶，“我十八岁的时候，已经和李牧夺得国庆赛的冠军！花样滑冰选手可不能是普通人，十八岁，已经可以用老将来称呼了。”
“这……这……”
尹梦瑶扯了扯被呛得说不出话的胡莹莹。年龄，是花样滑冰选手最大的敌人，十八岁还没踏上过赛场的她，面对这些光鲜亮丽的选手，本能的就会低一头。
“我们走吧。”尹梦瑶的声音几近呢喃。和李牧在一起训练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想到，就算不能滑的李牧，也是这个国家最顶尖的选手，和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两人转身的时候，李牧突然将两人拦了下来。“还有惊喜没给你呢。”李牧笑了笑，对龙晓霜说：“晓霜，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尹梦瑶和胡莹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别拿她们出气。特别是尹梦瑶，她的天赋并不比你差，之所以没有成绩，是因为这世界上有些成功，不只是靠个人就行的。你快回去吧，队里的规矩我知道，你跑出来被发现，是会被罚的。”
龙晓霜怔住了，她愣愣的看看李牧，又看看尹梦瑶，似乎不相信李牧会替尹梦瑶说话。“不是靠个人，哪靠什么？”她缓缓的问，刚才锋利得割破人皮肤的声音突然有了丝让人心痛的软弱。
“你不会明白的。”李牧知道有些事，对这位父母都是花滑界传奇人物的女孩来说太过遥远，“既然你不走，那我们走。”
胡莹莹早就想走了，拉着有些走神的尹梦瑶跟上迈开大步的李牧。
“李牧！你给我回来！”在他们身后，龙晓霜的声音有些撕裂，“你是我的搭档，我已经等了你一年，我不准你和别人一起滑！”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在李牧头也不回的甩开龙晓霜有些抽噎的声音后，尹梦瑶追了上去，“你受伤的事……”
李牧摇了摇头。尹梦瑶明白了，李牧因受伤被赶出国家队的事，如果被龙晓霜知道，可能早就闹得天翻地覆了。
“那她知不知道……”
李牧又摇头，但很快，他便转过身来，没注意的尹梦瑶差点撞进他的怀中，“你已经知道了？”
泪水突然就涌出了眼眶，尹梦瑶抱着李牧，不停的说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李牧，我不是故意让你再次受伤的。这往后的每一场比赛，我都会替你滑的，所以，不要躲起来了好吗？”
泪水在李牧的衬衣上晕开，像大片大片的湖泊，倒映着尹梦瑶害怕失去的恐惧。
“你替我滑？难道我不会自己滑吗？”李牧开始挠头了，“你知道的都是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