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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和魏东晨的重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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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佩佩终于开始写剧本了。我心里还是没有底。刚开始以为苗凯故意不接戏,现在知道苗凯的嚣张是假的,他反而是最想接的人。后来怕汪佩佩撂挑子,现在知道她早看开了,基本的公事公办还是可以做到。现在又出来吕颖这个麻烦。汪佩佩的自信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点也不担心吕颖,也不知道她是太不了解经纪人的权力还是太了解苗凯。

    汪佩佩的别墅修在远离市中心的岛上,像个离群索居的尼姑庵。我又不会开车,心里闷架不住身体也闷。反正现在这戏能不能开机也跟剧本好坏没关系了。我让她把无关痛痒的戏份丢给助手写,腾出时间开车带我出去玩。香港原本就是购物天堂,只是高端旅游消费人群来得越来越少,生意一冷清,奢侈品店店员的服务态度好得不得了。我跟汪佩佩跑到铜锣湾时代广场,从早上逛到晚上,饿了就去利苑喝汤。花了二十几万给连卡佛VIP卡和时代广场的VIP卡都积了分之后,汪佩佩忍不住劝我:“我车都装不下了!这一整天停车费都要几百块了!你是不是被这个项目憋出神经病了?!”我说:“以前二十几岁的时候,看到高档化妆品会告诉自己说‘太贵了,等老一点再说吧。’现在,我们都三十几岁了,要好好对待自己啊!这时候不用最好的,难道等到五十岁乳房下垂以后再买好衣服用好化妆品吗?!你看看你,已经赚了那么多钱,还把自己整得像个尼姑,还不如那些二奶!你才是憋出神经病了!必须要最好的!”汪佩佩被我堵得一口气没上来,闷闷地跟着我一趟一趟买,拿不动的时候,再一趟一趟送进楼下停车场的车里。

    晚上,汪佩佩实在逛不动了,央求看电影。我也有点累,也想吃完饭就看看电影休息休息。中午吃利苑,晚上想出门吃小吃。著名的豚王拉面就在时代广场对面的小巷里,排队排到颠,还一天限量供应400碗。今天周一,还没到香港人的晚饭时间段,我们打算去碰碰运气。一踏上时代广场的长长的下楼的手扶梯,汪佩佩指着地面上的小广场让我看:“魏东晨的新戏宣传,他在站台,有记者。我们要去看看吗?”我说:“当然了!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合作方!不然我们偷溜的时候被记者认出来更麻烦。”

    我和汪佩佩凑过去,群众并不多。不知道主办方怎么想的,竟然选择这么个连豚王拉面都不排队的时间段。要是我还在,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出现。魏东晨眉目还是干净的,但是瘦了很多,这几个月过得不好吗?第一个记者问了些电影拍摄过程的事。他答得很官方。第二个记者用非常不流利的普通话问:“最近网上有你的前女友爆料说你是同性恋,你有什么要解释吗?”卧槽?!什么?!我和汪佩佩同时惊呆了。这么大的事,我俩竟然都不知道。魏东晨显然没有准备,一脸黑线,磕绊着回复说自己是直男,那是造谣,但是对Gay群体没有歧视。记者们哪有那么好应付,群起而攻之,把很多细节问出来——什么他从来不肯上女人,即使躺在一张床上脱光了也硬不起来,大把地给女友买东西只是为了堵住她们的嘴,不停地换女友打造花心形象更是为了刻意引导公众认为他是个直男。我都不知道是哪个臭婆娘说的。我确实也不知道这些。但这个形势下去,明天的头版可以负面到家了。汪佩佩也着急,捅了我一下。不用捅我也打算这么干了。我快速走上台,挽住魏东晨的手,在他耳边说:“跟我们走。”他没想到我在,也容不得他细想,跟我快速地走下台。汪佩佩在前面带路,跑,进电梯,下到停车场。看着他俩上车,升起敞篷,出停车场,加速。我又重新上楼,被记者包围,厚着脸皮一句不说,在保安的维护下挪到门口打车走人。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买车千万别买两座的,就算它是保时捷。不管怎样,感谢保时捷以及汪佩佩离群索居的尼姑庵,没有记者追过来。

    我回到汪佩佩家的时候,魏东晨已经卸完妆了,赤着脚四仰八叉地倚在沙发上,看上去很疲惫。汪佩佩家的佣人很激动,反复用英文跟汪佩佩说魏东晨在菲律宾也很有名,她们也会播很多他主演的电视剧。汪佩佩很不服气地回她说:“那些电视剧都是我编的、Ms.Xu制作的啊?!你在我家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吗?!”佣人尴尬地笑,偷偷地瞄魏东晨,殷勤地拿来各式茶、果汁、水果、零食。幕后工作就是这样,你再辛苦再能干再珍贵,也不敌艺人的一张脸。我坐在沙发下面的Minotti地毯上。这块地毯是我和汪佩佩去意大利扛回来的,当时她正在装修这个房子,家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来自世界各个地方。地毯选得最久,结果选来选去在意大利选上了这块长得像麦当劳LOGO的地毯。我当时觉得它长得真的很普通,像石灰一样的颜色,虽然看得出是十五万人民币的高档质地,但是也太低调。汪佩佩取笑我说:“看着咋样不重要,你坐着舒服就行了。”被她说中,我每次来她家,几乎都是坐在这里看电视聊天,坐沙发的机会几乎没有。纯正的羊毛、精细的做工、简洁的设计确实看上去、摸上去、坐上去都非常舒服,让我一直宠爱了这么久。我一直后悔当时没给我家也搬一条回来,后来再去意大利就没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