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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六章 杨絮儿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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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问:“那不犯法吗?”

    柳叶梅说:“没事,那是正当防卫。”

    “啥是正当防卫?”

    “就是说坏人要害你,你先把他给撂倒了,让他动弹不得,没了能耐,那就是正当防卫。”

    “杀了人都不管?”

    “没事,国家有规定,那不是犯罪。”

    “哦,那就好,搂在菜刀睡就安心了。”

    “就是,安安稳稳睡就行了。”柳叶梅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安静不下来,觉得这事的确很蹊跷,要说是人吧,可谁会深更半夜的,冒着风险跑到村外装神弄鬼呢?

    还有爹,虽然看上去都很正常,但一直这样昏睡下去,就不得不让人担心了,未必不是沾染了邪气……

    想来想去,柳叶梅站了起来,再进屋望了望爹,就退回来对着娘说:“这样吧,我去一趟黄仙姑家,问问她,看这事是不是真邪道,如果真有啥不对的,就顺便让她帮着破解一下。”

    娘点点头,激动起来,说:“中……中……那你赶紧去吧,让她早帮着拿捏一下。”

    “好,那我去了。”柳叶梅说着,抬脚朝外走去,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对着娘说,“没啥事的话我就不回来了,如果爹下午还不醒,你就托过路的人捎话给我。”

    娘点着头摆摆手,说:“快点儿去吧,赶紧去吧,让黄仙姑掐捏一下也就放心了。”

    柳叶梅这才大步流星地出了门,边走边琢磨着,黄仙姑这时候不会呆在家里,肯定去土坑那边搂钱了,便径直奔着那个方向走去。

    等爬上坡去,心里便慌乱起来,唯恐那个怪异的土龙再跳出来吓唬自己。

    可当她俯视观望时,土坑边竟不见一个人影,冷冷清清,就连混浊的泥坑也比往常平静了许多,让人心里发虚发空。

    人呢?

    黄仙姑没来,香客也突然断了,这是咋回事呢?

    柳叶梅纳闷起来,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难道是看错了不成?于是就对着坑边喊了起来:“老姑……老姑……老姑你在吗……”

    一连喊了好几声,也不见丝一丝一毫的回应,柳叶梅止住声,头皮一麻,心就被提到了嗓子眼里,转过身,撒腿就朝着坡下跑去。

    一憋子气跑进了村,柳叶梅这才减缓了脚步,朝着黄仙姑家走去。

    等拐过了那条大道,又穿过了一条胡同,抬头一看,黄仙姑家的大门竟然紧锁着。

    柳叶梅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一时傻了,瞅着门上那把锈迹斑斑的铁锁发起呆来。

    思来量去,也没想出黄仙姑会去那儿,只得四下里打听了一下,也没人知道,就像之前商定了一样,都摇摇头,说好几天不见她的人影了。

    又折回了黄仙姑家门前,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才沉沉叹一口气,无精打采地回到了自己家里。

    本想把麦子倒腾出去的,可进屋后,觉得浑身乏力,一点劲儿都没有,心里也跟着乱糟糟的,像是一只手在撕挠着一般。

    柳叶梅只得把抓在手里的簸箕又扔在了地上,走进里屋,蹬掉鞋子,吃力地爬上了床,趴在那儿,迷迷瞪瞪睡了过去。

    正睡着,突然听到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

    打一个激灵,柳叶梅慌忙爬了起来,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过去,原来是杨絮儿站在了自己的床前,结结巴巴地问道:“杨絮儿……你……你咋来了?”

    杨絮儿阴沉着脸说:“我咋就不能来了?”

    柳叶梅问:“你不是搬到县城里住了吗?”

    杨絮儿摇摇头,说:“还没呢?”

    柳叶梅擦下床,搓了把脸,说:“那咋一直不见你的影呢?还以为你这辈子不想见我了呢。”

    杨絮儿嘴唇翕动了几次,说:“柳叶梅,我来跟你说个事儿。”

    “啥事?”

    “我要离婚了?”

    “啥?离婚!”柳叶梅惊呼道。

    杨絮儿叹一口气,说:“不离不行啊,除非去死!”

    “是你变心了?还是丁有余那个杂碎变心了?”

    “不是,都不是。”

    “咦,那就怪了,两个人都没变心,离啥婚呢?”

    “没办法,都怪自己一时糊涂。”

    柳叶梅没说话,去了屋里,一手提一个小木凳走了出来,递给杨絮儿一个,自己先坐了下来,说:“我还以为天上下屎,把你恣晕了呢。”

    杨絮儿坐下来,说:“我也是一时糊涂,就做了那样的决定。”

    柳叶梅望着杨絮儿低垂的眼目,真还看不出得意的神情来,就说:“到底是咋回事啊?我可真是被你弄糊涂了。”

    杨絮儿叹着气说:“人呢,有时候一念之差就做出糊涂事来,再醒过来,可就找不到回头的路了。”

    “行了,你就别拽了,赶紧说吧。”

    杨絮儿就把她的婚变过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跟柳叶梅说了一遍——

    其实这事的根源,还在尤一手跟柳叶梅导演的那场“强x戏”上,为了把被抓进看守所的丁有余给解救出来,他们先设法把看水库的老王头灌醉,再让杨絮儿扮出被强x的假象,以此来要挟老王头,让他当县长的弟弟亲自出面,把丁有余给放了。

    事成后,老王头心里还是不踏实,毕竟有过前科,怕再次进去坐牢,就趁着黑夜来到了杨絮儿家,送来了两瓶好酒,一条好烟,还有两千块钱。

    那天夜里,正巧杨絮儿一个人在家,见老王头带着如此丰厚的礼品,还有如此诚恳的态度亲自登门,心里既愧疚,又激动。

    愧疚的是自己欺骗了老王头,明明只是演了一场戏,就让老王头帮了那么大的忙,还提心吊胆地吓成那个样;

    激动是一县之长的哥哥亲自登门造访,还毕恭毕敬,十二分的客气,这在他们家,包括祖祖辈辈怕也是头一遭。

    于是,就拿出了自己百分百的热情,又是让座,又是倒茶。觉得还是过意不去,干脆就炒了两碟小菜,开了一瓶酒,强拉着老王头坐到了饭桌前,一起喝了起来。

    老王头一开始显得很拘谨,搞不清杨絮儿葫芦里究竟埋的是啥药,心里就发虚,戒备着杨絮儿的一言一行,生怕再节外生枝,钻进她的圈套里去。

    见老王头不肯喝酒,杨絮儿就双手举杯,前倾着身子,说:“老王,你别多想,你来我很高兴,真的,激动得不行,来,我敬你一杯酒。”

    老王头觉得眼前一阵白花花的光亮,打眼一看,竟是杨絮儿单薄领口处露出来的大半圆肉团,心慌意乱起来,忙深埋了下头,支支吾吾地说:“妹子,俺……俺本来就不是人……不是东西,你还对俺这么好,这不是折俺嘛,妹子……实在对不住……对不住啊妹子……”

    见老头一副痛心疾首,欲哭无泪的模样,杨絮儿心里也觉得不好受,竟差点道出了实情,好在嘴皮子及时把住了门,才改说道:“大哥,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别提了,连想都别想了,你不是也帮我忙了嘛,这就扯平了,不要再放在心上了,来……来……喝酒……喝酒……”

    老王头还是不接酒杯,依然深埋着头说:“大哥,你这人咋就这样呢?这都啥年代了,你还那么放不开。实话跟你说了吧,就算是你真做了那事,我也不在意了。”

    老王头这才抬起了头,目光跳过杨絮儿的领口,盯着杨絮儿亮闪闪的一对大眼睛问:“妹子,你说的是真心话?”

    杨絮儿豪爽地说:“嗯,真的,只要你喝了这杯酒,我就不在意了。”

    老王头果真就麻利地接过了那杯酒,抢着喝了下去。

    杨絮儿说:“嗯,这才像个男人嘛。”

    老王头吧唧吧唧嘴,说:“今夜里来,俺就是来向你赔礼道歉的,只要你答应不再记恨俺,俺就知足了……知足了……”

    杨絮儿说:“大哥,我以杯中酒向你起誓,以后就彻彻底底把那件事放下了,要是再想起,我就是王八蛋!”说完,仰头猛地灌了下去。

    “妹子,你别那么说,都是老汉我不是个东西,稀里糊涂就把你给糟蹋了,你记恨也是应该的,俺才是王八蛋……俺才是王八蛋呀!”老王头说完,眼里竟有了混浊的老泪在晃动。

    杨絮儿大大咧咧埋怨起来,说:“你看看你这人,我都把话说这份了,你还自己折腾个啥?妹子我把实话放在桌面上,就算是咱们发生了那种关系,也不在意了,那说明咱是前世有缘,你忘记那句老话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同枕眠,不管咋样,有缘就行……有缘就行,来,喝酒……喝酒……”杨絮儿说着,又把斟满酒的被子递了过去。

    这一次老王头没有拒绝,接过杯子的同时,挂在眼角的泪滴也随之滚落下来,说:“想不到妹子是个忠义之人,俺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来,喝!”说完吱溜一声,喝了个底朝天。

    两个人喝着酒,撇开了之前的话题,敞开心扉,谈笑风生起来。

    聊了一会儿,老王头收住了话头,说:“我该回去了。”

    沾了酒的杨絮儿竟意犹未尽,说:“好不容易有个人说话,再唠一会儿吧,再说,你看看这酒,才喝了不到一半呢。”

    老王头说:“我还得值班呢。”

    杨絮儿说:“天又没下雨,值啥班呀?再说了,上头把你放在那儿,还不就是给你个养老的地嘛,谁还指望你干啥了,你说是不是?”

    老王头咧嘴一笑,说:“你倒是怪激灵的,啥话都能说到点子上,不瞒你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杨絮儿得意地笑着,一张脸红扑扑的分外惹眼,她说:“还不是咋的,就算是出了啥事,还敢怪罪你呀?你弟弟能饶得了他嘛,你说是不是?”

    老王头紧盯着杨絮儿的脸,偷偷咽了一口口水,嘿嘿傻笑着,一脸痴相。

    “好,咱们再接着喝!”杨絮儿说着,伸手去抓老王头的酒杯。

    不知道老王头是想捂住酒杯,还是主动去拿酒杯,竟然一把抓在了杨絮儿软乎乎的手上。

    杨絮儿没动,由他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