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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AU-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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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年带她的一度是行动派的大伯, 言传身教,潜移默化, 宇智波扉错也是个行动力十足的姑娘。

    正好在一期扬屋跟着桃华的弟子合作做情报收集任务。忍者们,至少这个年代的忍者们,在男女之事上一般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很多时候, 套取情报和暗杀的捷径嘛,扉错又不是没通过类似手段干过刺杀要员之类的事。扉间只是没兴趣, 又嫌处理后续浪费时间精力,真要怎么样,多半也不会在乎。

    被扉错单独约见的时候, 扉间本以为有什么阴谋等着他,比如她知道了父母死因的详情,过程与细节,像她母亲一样准备向他复仇。

    他当然不知道,从未见过父母的扉错,她的心中并没有父母的具体形象。对她而言,“父母”一词的含义,和“六道仙人”“和平”差不多, 是一种象征着“美好”的期待。没有谁会为了虚无缥缈的期待去杀死有意无意照顾过自己的人。

    对扉间来讲, 接下来的发展始料未及,用“阴沟里翻船”来形容并不为过。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的目的, 就是睡他:或者说制造出睡了他的假象。

    他是做好了“一言不合就拔刀”的心理准备来的, 根本没想过还会有“一言不合就开车”这种可能发生。看到披着松子格子的马甲的扉错一本正经地按照程序, 调香烹茶,刻意等她先喝一口示意没有毒,才不耐烦地接过,等她进入正题。

    不是扉间太小心,扉错的五官和她父亲特别相像,笑容承自母亲的温和无害。可是同他本人的“卑劣様”相对应的是,温和微笑夫妇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切开黑。

    扉错父亲不用说,在世期间,虽然时任宇智波一族族长的斑早就被大哥说动有意结盟,可是多少年间一直没能成行,究竟是谁在影响斑的决定,可想而知。

    那个男人心思诡谲,鬼念头转得极快,还总走些歪门邪道,要不是自己不停点亮黑科技,最后突然爆出保密很深的时空间忍术,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就这样几乎立毙当场的重创,回家后他都能成功让那个死弟控换上他的眼睛,这是个二十年如一日让人防不胜防的男人。

    扉错母亲当年是制毒解毒的一把好手,即使以千手仙人体对毒素的天然克制,依然会被这个没有查克拉连忍者都不是的普通妇人指哪打哪,群死群伤不在话下。而这样做的时候,似乎本职是个救死扶伤的医者的女人丝毫不改虚伪的微笑——看到这么一张熟悉的笑颜,曾经身为受害者、要不是大哥拼死驰援夺回他一条命,现在早就坟头草比人高的扉间有可能不提高警惕么?

    扉错的笑容让扉间回忆起她的母亲。时间过去太久,那个女人又鲜少现于人前,外貌早已模糊不清,但是她温柔的狠辣让人很难忘却:这样说吧,要不是斑拦着,泉奈去世后,她激愤之下,估计会用外人难以想象的阴招,杀死全部千手。虽然不记得人了,可是有组短语时隔多年他还印象深刻:“基因层面灭绝”。

    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非常微妙,被她注视会让他产生自己是个早已作古的历史人物的想法,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止是他,她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早就盖棺定论的旧时风景。论战斗力,把她放在战场上完全就是送人头去的,可是她却从来不是弱者。一旦产生什么非做不可的想法,多半就有将想法实现的规划和执行力。

    可惜她有个致命缺点,那就是天上天下,她的眼里心中,只有扉错父亲一个人。如果她当初不曾因为痛失所爱而方寸大乱,被强烈的感情冲昏头脑跑来送死,而是按照她一贯的谋定而后动的作风行事,现在大概真的不会有一个姓千手的人幸存。父母皆如此阴险,扉错因为是孤儿失了传承,可是本身天赋又能差到哪里去?由此可见,最高级别的警戒与监视,绝不会是冤枉她了。

    不过说实在的,由于参照物没选好,他还是太高看了扉错的水平,也太低估了柱间与水户多年来的洗脑:木叶是扉错唯一的归宿,她不可能会对木叶做什么。当然这不妨碍那孩子准备对他千手扉间做什么。扉错事先服下解药,想要兑一组使人丧失行动力的迷香。不意她那些药粉,曾经被扬屋的同事不小心弄撒了几样。同事心虚,悄悄地往里面掺了同样颜色的粉末凑数。于是并不知道原料的成分发生改变的扉错,成功兑出来了解药无效的新成品。

    从后来的实际效果看,作用大约介于迷药和春-药之间,中招的扉间失去意识再起不能,而她却似乎毫发无损。

    于是扉错阴测测地继续调配劣质香料荼毒彼此的鼻子,扉间是感知系,嗅觉比她灵敏,也就是说气味完全可以用互相伤害来形容的熏香,对扉间的刺激肯定比她更强烈。女忍们在顶着艺伎游女妾侍之类的马甲时,通常会视情况决定来一发真枪实弹的战♂斗还是只来一发幻术解决战♂斗,这和女忍心情与对方颜值魅力等综合素质有关。扉错正处于疑似搞事成功的兴奋之中,解开扉间的领口,照着锁骨啃了几个牙印,看他确实没反应,就准备功成身退,然后往火影楼发催款单了。

    她当然没真的打算对扉间做到底。终结谷一战斑去世后她意识到柱间对她多有纵容,小作了几回。就算她一再搞事试探,柱间好脾气,也没把她怎么样。放倒扉间只是为了出一时之气,真的闹到不好收拾,她也没脸见柱间。类似不被关注的熊孩子想要搞事吸引家长注意,但没有做到杀人放火那种地步的:杀人放火就不是熊孩子了,是罪犯。

    坏就坏在,她决定撤退的时候,习惯性地向扉间丢出一个幻术。通常来讲,这是女忍们善后的步骤中的最后一步,然后就是弄情报了。换个人躺在这里,她的行动完全没问题,甚至可以说流程熟练细节到位。

    可这不是别人,这是扉间,千手扉间。她还是没建立起相应的概念,比如失去意识再起不能的这个人,是一位当年和同样姓宇智波的父亲对战多年,对幻术警惕进骨子里的、从孩提时就进入战场,不是从战争年代打个擦边球,而是实实在在地活到现在的成年忍者。

    这就太作死了。更要命的是,配错了的药物,后劲上来了,扉错突然感到了力气从她体内迅速流逝。她当机立断想跑,手腕被一只铁打般的手铐住,没跑成。

    要不是那个弄巧成拙的幻术,扉间说不定就不会被唤起战斗本能而轻举妄动,也就不会在受药力影响的时候对手里扣住没能挣脱的扉错怎么样。

    在她的药物影响下,双方自制力都大幅度降低,本能取代理性指挥行动。幻术无效,药物不在身上,躯体麻痹,所以扉错变成了真正的符合她的年纪的小姑娘,而失去理智的扉间,是一个年龄有她两倍大的成熟男人。

    想要像对待情报来源的肥羊们一样,普通的幻术不行,就丢过去一个写轮眼的幻术,轻松脱身。然后扉间用行动告诉对两族的过去一无所知的少女,压制住她的行动的男人,是个曾经和一位开着万花筒的宿敌对峙多年的强大忍者。

    于是像个平民家无助的小姑娘一样,她拼命挣扎哭喊。明明是个上忍啊,明明大家都说她继承了父亲剑道大师的天赋啊。在虽然已经智商归零,毕竟身经百战然后一直活到现在的扉间身下,她的所有反抗,都不过是凛冬将至,寒蝉最后一次扑翼。

    于事无补。

    所以,放弃吧。

    任他施为,予取予求。

    片刻之后的重整旗鼓,也没有反抗。

    眼前的金星散开,整个人的意识模糊起来。耳中的嗡嗡作响,扩大成脑海中片刻不停的轰鸣。在失去意识之前,不再哭喊的少女朦朦胧胧地想:

    ——以这样屈辱的姿态,以这样羞耻的原因,就这样死在这里吧。从未见过的父亲母亲啊,你们是否在极乐净土等着我,好一家团聚呢?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可是,还是好疼啊。

    对不起。

    扉错先自证身份,随后告知富姬现在伪装的身份已经不安全,随时有暴露风险。雾忍们的任务濒临死线,对她杀机已萌,问她要不要接受自己的保护回到大名府。

    富姬认可了她的证明与她的情报,决定相信她,同意带她去落脚点借一步说话。与她私奔的上杉君此刻卧床不起,因病还是因伤需要进一步证实。是否回去大名府还没想好,就目前为止,她并不情愿。

    两人几句话之间迅速交流大量情报,富姬当机立断,一同回到暂居的贫民窟,观察过没有尾巴,小心地掩上门插好门栓,沉着地在青年人入座之后,才开口低声道:“只有大姐姐发现妾身了,还是……?”

    扉错收敛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同样低声回答:“之前我在队伍里,几次替大人遮掩痕迹,没想到凑巧还是到了大人在的小镇。任务期限已经延误,他们对于抓您回去不抱太大希望,若是此刻发现大人,更有可能杀人灭口。大人怎么想,回去还是继续走下去?”

    富姬逃亡的这些天显然过得不宽裕,此前十四年没吃过的苦头都压在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女肩头。葵姬去世带来的悲伤摧毁了上杉君的身体,他们私奔第三天,上杉君就病倒了。只是一口生水,就引起了腹泻,腹泻还没好,发了高热,高热又勾起了咳疾,连日来水米不打牙,整个人都瘦脱了形,眼见是不行了。

    万幸富姬在化妆术上天资过人,伪装成败了家的商贩父子几经辗转来到这个小镇,又在贫民窟改头换面,一个人挣两个人的口粮。

    她没有回答扉错的问题,而是提出了新的问题:“大姐姐,妾身更想知道,为什么改变主意来伸出援手?”言外之意,她明白了扉错的意思是无论她选择哪条路,都会给予她足够的帮助。但这是和之前扉错对于她的选择私奔的抗拒态度截然相反,是人就会好奇改变发生的原因。

    扉错歪头想了想,摸摸富姬的头,在少女困惑的目光里露出了符合她年纪的狡黠笑容:“你做到了我想做却没做的事,这是对于勇敢的你的奖励。而且,他们惹我生气了,很生气。你过得好,他们就过不好,他们过不好,我就很好。”

    富姬对于这样的回答感到满意,她是位聪明的女子,聪明到不在这个时候询问“雾忍们如何得罪了一直以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团扇大姐姐”。可聪明不能解决所有困难,她对于如何抉择仍然犹豫。上杉君显然经不起任何颠簸,这是实力强大,却不擅长医疗忍术的大姐姐也无法改变的现实,于是房间里陷入短暂的尴尬的沉默。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犹豫,上杉君恰在此时醒来,呼唤一个女子的名字:中气严重不足,那声音太过低微而含混,分不清是不是“富姬”。

    扉错用目光询问富姬要不要回避,富姬顾不上她,跪坐在上杉君旁边,换下他额头的冷毛巾,被他握住了手,气喘吁吁道:“过家家的游戏该结束了,富姬。你不是葵姬,我也不是葵姬,我和你都不能代替葵姬。那么,承担起你作为红叶院夫人的妹妹和火之国姬様的责任,回去吧。”

    “过家家的游戏?”富姬重复着他的话,“过家家的游戏??”

    “听我说,”上杉君深吸一口气,继续被打断的交代,“我就要去见她了——红叶院夫人还留给你一个孩子,那是她生命的延续,也是你不能逃避的责任。我们出来之前,接到消息,赤霞院夫人去世了,风闻大名有意选取一位水之国的姬様作为新的夫人,如果你的婚姻失败的话。能阻止这件事的只有你了,回去吧,富姬。”

    红叶院夫人就是葵姬,赤霞院夫人就是葵姬与富姬的继母,与葵姬同岁,送嫁富姬时就已经病重,今年不过二十二岁,就都已经不在了。富姬惊闻噩耗,却没忙着失声恸哭,而是咬紧樱唇,目光失焦地瞧着回光返照的男人,慢慢地,慢慢地,点了点头。

    “是的,你不是葵姬姐姐,我也不是葵姬姐姐。”她嗫嚅着,眼圈渲染一片霞色,“在最后的时间里满足我的任性,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非常感谢。放心吧,我会回去的。”

    上杉君得到了她的承诺,喟叹着要把这样精美华丽的枷锁,从葵姬身上,转移到更加天真美好的富姬身上,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仿佛看到了红颜薄命的心上人向他走来,含笑阖上了眼,从此再也不会睁开。

    火之国的富姬姬様一生唯一一次的任性,就这样宣告终止,以玩闹般的过家家的名义。这个她心爱的姐姐所喜欢的男人,用尽最后的生命,陪她玩了这个游戏,而现在,游戏结束了。红蜻蜓飞走了,夕烧院夫人决定回到她的院子里。

    扉错似乎看到了一位比富姬年长、但是眉目相仿的女子站在廊下,向抛弃了沉重的躯壳的上杉君伸出手,二人一起对着富姬挥手告别,挽着彼此的手臂,春风满面地散去了身影。而另一位华服丽人则迈步走到富姬面前,举起柔荑比了比富姬与自己的身高差,温柔地将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唱着歌:

    “晚霞中的红蜻蜓,你在哪里?童年时代遇到你。那是哪一天?提起小篮来到山上,桑树绿如荫,采到桑果放进小篮,难道是梦影?十五岁的小姐姐,嫁到远方,别了故乡久久不能回,音信也渺茫。晚霞中的红蜻蜓,你在哪里?停歇在那竹竿尖上。是那红蜻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