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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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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岳棠笑得温和,伸手将他拉了起来,轻轻拂整他的衣袍,说道,“你一直都是我们的骄傲。”

    “我原本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才闭门不出,才不去观礼的。”姬凉夜声音轻轻的,他抿住唇角,看着这笼罩着整个院子的结界。

    “但却有这结界在,他想必没事,可能就只是……不想见我罢了。”

    所以他先前抵达了这里,几次抬起的手又都落下了,并未破除结界,不敢贸然破除结界,甚至就连试探都没有。

    何必自取其辱呢。

    于是就蹲在院子门口,也不知道是想等待还是想干嘛,反正……烛龙宫里那些热闹,他本来就是不在乎的,准备的这一切,无非也只是为了能风风光光出现在江雅儒面前。

    好叫那瞎子不要担心,好叫那瞎子放下愧疚,好叫那瞎子知道,他的身体和状态并没有那么不好。

    岳棠听着他这话,心疼得厉害,拉着他的手臂,“回去吧,我送你回去休息,咱们不等了。他要来,便让他自己来寻你,咱们不等了。”

    姬凉夜没做声,只回眸看了一眼这院子,垂下了眸子,跟着岳棠一同离开。

    殊不知,在姬凉夜离开后没多久,原本还笼罩着院子的结界,微光一闪,骤然消弭。

    江雅儒面色憔悴,眉眼之间有着难掩的惫色。

    就在刚才,临渊终于恢复了正常,那些持续了两天两夜的抽搐痉挛,停止了。

    虽是尚未醒来,但原本还紧绷着的身体,此刻显得异常的安宁。

    江雅儒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来,解除了结界。心中知晓,师父那边的丹火传承,想来是终于结束了。

    他松了一口气,就见在临渊的身体状态平复下来之后没一会儿,就有黑焰缓缓的凝聚成形。

    “影灵?”江雅儒的声音里有着惊喜。

    大抵是因为临渊的痛苦止息,状态有着稍许的恢复,灵力也渐渐稳健,所以影灵才能够恢复形态。

    虽说看上去灵体不如往日实质,略有些虚影,但起码是出现了。

    影灵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要多出几分空灵,大抵因为身形虚实不定的缘故。

    “雅儒公子,辛苦你了,多谢你这两天照顾尊上!”

    “应该的,临渊大人帮助我甚多,又是师父最重视……”江雅儒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面色陡然就变了,“你说……什么?两天?已经过去两天了?”

    他忙着照顾临渊,寸步不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依照临渊不想让家人担心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虚弱,所以给院子布下了结界以免有人打扰。

    两天两夜未曾闭眼,疲惫、困顿以及高强度的精神紧绷,以至于时间的流速仿佛都变得模糊了。

    此刻听了影灵的话才骤然反应了过来。

    影灵:“是的,已经两天两夜了……”

    江雅儒脸都白了,仓促地站起身来,疲惫的面容里透出焦急的惶惶。

    “影灵,临渊大人交给你了,我……我得去一趟,今天是凉夜的接任礼,我本该去和他见面的,我本该……”

    江雅儒的嘴唇发白,说不下去了,脚步急切地冲出了房门去。

    没一会儿就碰上了观礼回来的青霜殿使团一行人。

    边鸿祯嘲弄地看着他憔悴的面容,“你这忍着不去见烛龙宫主,不惜把自己蹉跎成这个样子,怎么?不想和他开口提条件,不想为师门救回那些门人了么?”

    陈磊在一旁附和道,“你不出马,姬凉夜根本连和我们谈的意思都没有,江雅儒,你……”

    陈磊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疾影掠到了自己的面前,衣领子就被揪住了。

    江雅儒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他在哪?”

    他猝然出手,陈磊措手不及的一愣,片刻没回过神来。片刻后才冷冷笑了一下,“干嘛?这些天你都没个动静的,眼下来什么马后炮?”

    “他,在,哪!”江雅儒一字一句地说着。

    康宿在一旁淡声说道,“还能在哪儿?我们指望不上你,刚才主动去宫主殿求见,人连面都不和我们见,只让仆人带话,与青霜殿没什么好谈的。”

    “宫主殿……”江雅儒喃喃出三个字来,松开了陈磊的衣领,拔步就走。

    冲到了宫主殿门口。

    原本还急匆匆的势头,倏然站定了,前方几个烛龙宫的内门门徒把守着宫主殿,看到他来,不由得愣了一愣。

    显然也是有些无措,拦,还是不拦,这成了个问题。

    一个门徒犹犹豫豫地走了上来,“雅儒公子。”

    江雅儒抿唇片刻,拱了拱手,“江雅儒,求见宫主。还请通报一声。”

    门徒眼睛一亮,先前还有些为难的不知该拦不拦,江雅儒这般客气守矩,他们自然好办。

    “公子稍等,这就去通报宫主。”门徒麻溜地进殿里去了。

    姬凉夜面色刷白地坐在长榻上,目光飘忽失焦,在听到门徒汇报的时候,桃花眼里倏然闪了闪光,旋即消弭。

    他抿着嘴,长眉紧拧,手指深深地攥紧掌心,又期盼又恼怒。

    “不见!”姬凉夜忿忿地吐出两个字来。

    凭什么啊?他不想分开的时候,那人离开了。他想见的时候,那人不出现。他回来了,那人又自己找来了。

    什么都是他来做主!凭什么啊?

    于是吐出这两个字之后,似是为了坚定自己的内心一般,姬凉夜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见。”

    他挥袖,动作大了些,正好碰翻了岳棠递上来的药碗,汤药泼洒,飞溅到了通报门徒的衣襟上,晕开暗色的一片药渍。

    “属下这就去回他。”门徒察觉到宫主的脾气,不敢再多言,带着一身药味儿和衣襟上暗色的药渍,就匆匆出去了。

    殿外。江雅儒大抵意料到了这个答案,但目光却是停留在门徒衣襟上的药渍,挪不开眼睛。

    门徒被看得有些无措,解释道,“宫主……心情不好,洒了汤药。”

    “擦擦吧。”江雅儒递出一张帕子给他,倒是再没提求见的事情。

    但也不走,就静静站在殿外。犹如一株生根发芽挺拔生长的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