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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电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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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军低头朝窗外看去。

    “保振,是不是我们刚一上船就被他们发现了?”我问。“所以,你一进那屋,他们就抓了你。”

    “不是,我进屋时,他们在擦枪,应该不知道我们来。”王保振说。

    “那些人来了。”许军手指着窗外。

    我和王保振蹲在窗口朝外看。

    一辆越野车和卡车开过来,卡车车厢边上还挂着几只大老鼠。

    十分钟后,门开了,有两个人进来,一个是高大的黑人,另一个是白人,个头矮小,戴着眼镜,脸色苍白,额头上有两寸长的刀疤,手上戴着白手套,蓝色制服,脚上是黑色马靴。

    “你们是什么人?”白人问道。

    “我们是中国人,来旅游的。”王保振说,“旅游的船沉了,我们被困在这岛上,有两天了,请问你是船长吗?”

    “他是戈鲁教主。”黑人说道。

    “太好了,教主好,非常好,很荣幸能碰到教主,不知道你们这船要去哪里?”王保振问。

    戈鲁背着手,审视着我们,手捏了捏鼻子,说话前喉咙里先发出一种怪声,他声音嘶哑,“人比万物都诡诈,坏到极处,谁能识透呢。你们是世上的光。城造在山上,是不能隐藏的。”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像是朗诵谁的名言,我看了一眼王保振,他嘴角有一丝诡异的笑容。

    戈鲁接着说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戈鲁说完后,看着我们,似乎想听听我们的反应。

    “非常好,非常的好。”王保振拍着手。

    “你说,什么意思?”戈鲁问。

    “什么意思?不懂。”王保振说,“就觉得好,非常好,好得很。”

    戈鲁一声朗笑,似乎很满意王保振的回答。

    “你们中国人,非常好,吃苦耐劳,勤奋善良,我喜欢。”戈鲁说道。

    “请问您是船长吗?”许军问。

    “这船没有船长,只有教主。”黑人回答道。

    “我们想去新西兰,不知道这船去哪里?”王保振问。

    戈鲁耸了一下肩,“只有耶和华才知这船去哪里。”戈鲁看了一眼身边的黑人,“他叫阿桑,你们听他的安排。”

    “好的,明白,我们听阿桑的。”王保振点头哈腰。

    戈鲁转身走了,阿桑也跟着出去,门是虚掩的。

    我们三个出了屋,我看到甲板上有人上了铲车,看样子要把铲车开上岛。

    “这船没有船长,只有他这个教主,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明白?”许军说。

    “我说的话,他是听得很明白。”王保振说,“高明,太高明了,我们遇到高人了。”

    “什么高明?还高人?”我问。

    “你没觉得我们和他说话 ,他明白了我们的意思,而我们依旧蒙在鼓里,他说了很多,但其实什么都没说,这不就是高人吗。”王保振说道。

    “但我觉得这船好像真没有船长,或者这位教主就是船长。”我说。

    “刚才问他船去哪里,他说耶和华知道,这耶和华是什么人?”许军问。

    “耶和华就是上帝。”王保振说。

    “上帝知道这船去哪?这人是不是神经病吗?”许军说,“对了,我忘问辛迪怎么样了。”

    “我们现在已经自由了。”我说,“辛迪应该不会有事。”

    “有粮,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王保振问。

    我摇了摇头。

    “前面几句来自于基督教的圣经,后面两句来自佛教的金刚经。”王保振说。

    “原来你是知道的,你怎么对他说不懂?”我问。

    “在洋人眼里,中国人是劣等人。”王保振说,“我说不懂,他就很满意,中国人就是什么都不懂的蠢猪,这是来自于他的经验,我满足了他,如果我说懂的话,他很可能就会防范我们。”

    “放屁!我们中国人怎么是劣等人?”我说。

    “他的眼神告诉我大,他在我们跟前很有优越感,他甚至觉得我们比黑人还要低人一等。”王保振说。

    “那他就错了,我们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许军说。

    “错,我们一定要藏起锋芒。”王保振说。

    “他们把铲车和推土机都开上岛了,难道是想在岛上造房子?”我说。

    “看看再说吧,我们可以私下问问。”王保振说。

    “我想去找辛迪。”许军说。

    “那个黑人来了。”王保振说。

    阿桑带着一个白人老头走过来,阿桑指了指身边的老头,“他叫丹尼尔,你们几个跟着他。”

    我们跟着丹尼尔来到一间杂货屋,他从里面拿出洋镐和铁锨递给我们。

    又跟着丹尼尔下了船,走到路边,他手比划着,示意我们去搬路边的石头,扔进沟里。

    丹尼尔蹲在一边抽着烟看我们干活。

    “这什么意思?”许军说,“我们成他们的劳役了。”

    “是啊,这要干到什么时候?”我说。

    “等会休息时问问这老头吧,你们俩千万别偷懒,不要坏了我们中国人的名声。”王保振说。

    把路边的石头全搬进沟里后,我们过去,丹尼尔给我们每人发了一颗烟。

    “请问,这是要在岛上盖房子吗?”王保振说。

    丹尼尔抽着烟,看着远处没搭话。

    王保振又重复问了一句,丹尼尔似乎当没听见一样。

    “他是不是哑巴?”许军说。

    “看上去像哑巴。”我说。

    “喂,老头,你看着我。”许军大声说道。

    丹尼尔看着他,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哎,还真他吗的是哑巴。”王保振说。

    “我们真不该上这船。”我朝树林里看了看。

    “有粮,你不要胡思乱想,跑可不是上策。”王保振说,“别急,先弄明白他们在这岛上干什么。”

    “辛迪呢?我的辛迪呢?”许军说。

    “别他妈的想女人了,想着我们怎么能活下去。”王保振说。

    “他们要敢动辛迪一下,我就让他们一个个不得好死。”许军说。

    “老大,你冷静一点,辛迪不会有事的。”王保振说。

    一辆卡车开过来,丹尼尔示意让我们上车。

    车上还有三个男人,其中有一个黑人,上了车,发现车厢里不少电锯。

    车开了二十分钟后,来到山脚下。我们每人拿了一把电锯。

    丹尼尔带着我们上了山。

    山上有不少大树,有的树居然两个人都抱不过来。

    丹尼尔拿着粉笔在树上划线,让我们沿着粉笔线锯树。

    “这他吗的成伐木工人了。”许军说。

    “锯树盖房子吗?”我说。

    “我怎么觉得锯掉这些树,是拉到别的地方。”王保振说。“不像是在这里盖房子。”

    “你怎么知道是要拉走的?”许军问。

    “看他们和那些老鼠遭遇战,感觉他们像是第一次来这岛上。”王保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