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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再起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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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说的好啊,儿女私情,今日我就与你论一回这儿女私情好了。你可知道这儿女私情四字只能是一男一女,容不下第三个人的?---你若真是知道,早就该帮着你梁师傅一起除了那霍焰!当日你梁师傅去刺杀于他,你却又是如何做的?拼死抵抗?以身犯险?恨不能替他去死?赵挽成!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可真称得上是情深义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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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靠的软毯上织就的牡丹花颜色鲜亮,一团团一簇簇,衬托着榻上的佳人面色莹润。

    屋内的灯火随风闪动,晃得佳人的面容亦是忽明忽暗,显得变幻莫测。

    赵挽成恭恭敬敬的作了回揖,低声说道:“魏夫人,您寻我?”

    魏夫人并未马上应答,而是端起一个质地温润的白瓷杯子细细的品了口今年的新茶。

    那茶杯中散出的氤氲热气,缓缓萦绕在魏夫人细致的面庞前。

    她慢慢放下茶杯,忽而望了立在她面前的赵挽成一眼,似笑非笑的指了指他面前的茶杯,说道:“今年的西湖龙井,不尝尝?”

    赵挽成不明其意,只觉其心思令人难以捉摸,心中七上八下,他谢过魏夫人的美意,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夸赞道:“果然好茶!”

    魏夫人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些,又伸出纤纤素手指了指桌子一旁的一个包装精细素雅的纸包,说道:“既然尝着好,就带回去,给你那位姓霍的同仁也尝尝。”

    赵挽成听闻此言,心下一沉,手中的茶水不经意间倾洒了几滴,落在了桌面上。

    魏夫人瞧着这洒落的茶水,眉头微微一蹙。

    赵挽成一个慌张,连忙用手抹了那倾洒出的茶水,然而茶水轻易就能抹去,慌张的心却是不易隐藏。

    魏夫人似笑非笑,又饱含深意的望了他一眼,并未言语。

    赵挽成心中却已然是翻汤倒海了,前几日见那蒙面人于衙门附近伏击霍焰,他心中已觉不好,那行刺者虽则是蒙着面,但是赵挽成一眼就能认出那人正是悉心教导自己多年的梁师傅。

    梁师傅要行刺,无需多问,必然是魏夫人的安排。

    以梁师傅的武艺,他想结果之人,总是难逃一死,且往往是一次致命,用不着第二回。

    然而自霍焰第一次遇刺,到现在已经几天过去了,霍焰依旧是每日照常去衙门办公差,连点受伤的迹象都没有。

    赵挽成一直为此事心生纳罕,不明何故。

    如今他听闻魏夫人让自己送西湖龙井给霍焰,心中不由得一惊----魏夫人是要借自己的手结果了这霍焰。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但是又不能直接和魏夫人硬碰硬的顶撞,于是便使用他管用的伎俩----嬉皮笑脸。

    他“嘿嘿”一笑,佯装无知的问道:“没想到夫人您这样关心于我,竟然还惦记着让我给同僚带些家乡的土特产,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魏夫人嘴角动了动,眼睛却全无笑意,一双眸子冷的很。

    只听她气吐如兰的说道:“关心,自然是关心。只是不知道挽成你会不会把这份关心原封不动的转达出去呢?”

    这话说的轻松,听者却悸动非常。

    赵挽成额上的青筋爆了一爆,强作镇定的回道:“自然,自然,不能辜负了魏夫人的美意,在下一定与众同僚共饮好茶。”

    魏夫人手指震动了一下,忽而立起了身,背对着赵挽成在屋子里踱了一回。

    待她再转过身,面对赵挽成的时候,面色已然平静了不少,语重心长的说道:“挽成啊,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

    赵挽成一听此言,再也不能安心的坐在这里了,连忙单膝跪地,作揖说道:“挽成不敢。挽成时刻不敢忘记魏夫人的救命之恩,以及您的一番苦心栽培。”

    魏夫人优雅的伸出双手,示意他起身,缓缓的说道:“这些倒是不必放在心上的。只是不知道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能令你时常惦念的么?”

    赵挽成拭了拭额角的冷汗,回道:“还请魏夫人明示。”

    魏夫人面色徒然一变,正气凛然的说道:“你的家人呢?你的族人呢?那些曾经日日伴你左右,照顾你饮食起居,给予你欢笑的人呢?他们去哪里了?没有想过?”

    赵挽成当然明白魏夫人所指是提醒自己幼年的那段血海深仇。他当然也清楚自己的家人族人都是被朝廷所杀,死于锦衣卫之手。可是因此而让他毒杀霍焰,他总觉的下不了手。自他来了京城的锦衣卫任职以来,已然和霍焰成了莫逆之交,如若不是因为自己隐藏的身世秘密,他早已把霍焰当成真正的兄弟那般。如今让他亲自下手结果这霍焰,他如何狠得下心。

    他稍稍抬起头,望了望窗外暗色的天空,又望了望远处松林茂密的丘陵,他回想起那天风和日丽,阳光暖暖的照在他们身上,他和霍焰还有郑言相约一起在田间赛马,道路的一边是一望无际的麦田,另一边是鳞次栉比的人家和绵延的郁郁葱葱的松林。道路拐弯处,突然横空出现一道缓坡,他那时还不大会骑马,一个不小心就跌了下来,霍焰和郑言赶忙翻身下马,查看他并无大碍后,郑言就开始揶揄自己技艺不精,之后他们又翻身上马,登上高坡,一片宽广无垠的农田便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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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诸多回忆中,似乎总是少不了霍焰。

    赵挽成面容痛苦而又纠结,但是瞬间就又恢复了镇定,他尽量稳住音调,回道:“魏夫人教导的是,在下铭记于心,不敢有半刻的遗忘。”

    魏夫人冷笑一声,说道:“是么?不敢有半刻的遗忘?恐怕真正让你不能遗忘的是另有其人吧?”

    赵挽成额上的冷汗欲出,但仍旧强颜欢笑的打趣道:“可不是另有其人么?夫人您也知道我是胸无大志,难成气候。在下一直惦念的都是儿女私情......”

    魏夫人拂了回锦缎暗花,轻笼薄纱的衣袖,说道:“哼,说的好啊,儿女私情,今日我就与你论一回这儿女私情好了。你可知道这儿女私情四字只能是一男一女,容不下第三个人的?”

    赵挽成微微抖了回手,稍作镇定后回道:“知道。”

    魏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猛地拍了回桌子,呵斥道:“你知道个什么?你若真是知道,早就该帮着你梁师傅一起除了那霍焰!当日你梁师傅去刺杀于他,你却又是如何做的?拼死抵抗?以身犯险?恨不能替他去死?赵挽成!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可真称得上是情深义重啊!”

    赵挽成连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此番听得魏夫人已经将话挑明,自己再不能插科打诨,蒙混过关了。

    只听魏夫人又说道:“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对你了解的这么多。不单单是你,就连那梁师傅也......”

    魏夫人说道“也”字上突然顿住了,不再往下说。

    赵挽成心里明白,魏夫人大致是想说就连梁师傅也忤逆于她,未曾将那霍焰结果了。

    其实自梁师傅第一次在衙门附近刺杀霍焰,赵挽成几招比试下来就心里明白:这梁师傅并非有心杀掉这霍焰,而是有意承让。

    只是他一直未曾想明白梁师傅的用意何在。

    魏夫人稍稍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还记得你来此地之前,求我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