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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固信大半年前，东凑西凑凑够钱买了个二手房。
这装修后又放了几个月，好不容易入住，却又发生了一连串怪事，让他们一家四口夜不能寐，一入睡就做噩梦。
这不，几个好兄弟一起吃饭，他苦闷多喝了几杯酒就说起这件事。碰巧，李猛是他表弟，给他介绍了云栖。
“云栖大师？”杨固信开门，看到云栖时有些惊讶，但还是迅速将人迎进屋子。
虽然李猛说过云栖还没成年，但第一次看见还是有些难以相信云栖这么年轻的。更别提云栖直播还能让手机漂浮起来，这让杨固信忍不住多瞄几眼。
云栖点头，转头打量四周。屋子只有些许家具，摆设在风水上无功无过，不招财，也不会吸引一些阴秽的东西。
再看这杨固信，面部水肿，满脸胡茬，两眼无神，眼底发青，脚步虚浮，显然最近过得不怎样。
她问：“李猛说你这屋子闹鬼，是怎么一回事？”
“闹鬼？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闹鬼。”杨固信抓了把头发，眼睛起了血丝，下巴胡茬子更显颓废。
“自从搬到这房子，我就没睡个好觉，半夜总是听见有玻璃弹珠的声音。而且不论我怎么找，都没办法找到声音从哪里传出来的。我真是受够这鬼日子了！要真是鬼为什么不出来！”
杨固信一脚踹到沙发上，又狠狠拍了几拳，颓然不已。
云栖也没阻止对方发泄，等对方冷静下来才问：“那弹珠的声音是不是只有晚上才会出现？”
杨固信点头。
“介意我抽根烟吗？”不等云栖回话，他就自顾自地拿出根烟含嘴里，却没拿打火机点火，“孩子出生后我已经戒烟了，但一烦躁我就想烟味，不抽也要叼着。”这话是给自己解释了。
云栖看了眼，又问：“除了弹珠声，你还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烟味算不算？一到夜晚，在那弹珠声响起之后，我就闻到一股烟味。”杨固信担心云栖不相信，将嘴巴里想要别到耳朵上，信誓旦旦地说，“那味道我熟悉，就劣质香烟的味。我在工地打工的时候没钱买贵烟，就只能抽私人做的那种劣质的香烟，那味我闻了几年，准没闻错的。”
云栖摇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谁三更半夜跑你屋子里抽烟？”
“这——”杨固信卡壳，牵强地说，“万一，这有鬼呢。”
“你都说万一了，万一没有鬼呢？”云栖走过去，拍了拍杨固信肩膀，一缕缕黑气从他身上飘走，“杨先生，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了，我们不能迷信这些鬼怪的事情。”
“我差点信了你的邪！是谁能看见鬼捉鬼还召唤黑白无常的？！是你是你就是你，我们的主播云栖！”
“七七又在逗我们了。”
“七七，小心阴沟里翻船！”
云栖瞥见幸灾乐祸的粉丝们，摇头。
杨固信迟疑，“可李猛不是说你能看见鬼还能召唤黑白无常？”
“出车祸咯！”
“翻车了，让你皮哈哈哈哈！”
云栖没想到李猛是个守不住秘密的，只能硬着头皮说，“那是特殊情况。”
“那——”
“我给你看一下风水，看看能不能找到异常。”云栖打断对方的话。
*
云栖本来是打算岔开话题转移注意力才提出从格局风水入手，却不曾想还真让她发现异常。
“你这铜镜是哪里来的？”云栖指着那挂在墙壁上有巴掌大的镜子。
“铜镜？”杨固信抬头，“这是原房主不要，送给我的。我看着像个老古董，扔了挺可惜的，加上想着铜镜可以辟邪，干脆就留下来挂着了。怎么了嘛？”
“确实老古董了。”云栖屈指一弹，那墙壁上的铜镜瞬间掉落在她手中。
这铜镜巴掌大，背面的图案是三个面容狰狞的女人。她来回翻看了几眼，才说，“估计几百年历史还是有的。”
“几百年？”杨固信眼前一亮，觍着脸问云栖，“那是不是很值钱？”刚问完，他就看见云栖一脸奇怪地看着自己，下意识反问怎么了。
云栖摇头，“这玩意是陪葬品。”
“陪葬品？”
云栖点头，将铜镜反扣在茶几上，“虽然铜镜有辟邪的效果，但在以前却是用在丧葬中。一般放在墓穴的顶部，又或者放在棺床的四角，达到辟邪的效果。
“但也有一点不好，这铜镜用在墓穴中，除了辟邪的效果之外，还会将墓穴主人的灵魂封锁在铜镜中。墓主人被困的时间越长，怨气就越大。这时候你将这铜镜放在你家中，非但不能辟邪，还会起反效果。夜不能寐还是轻的，过些日子，你就夜夜与鬼相伴了。”
杨固信没想到自己一时贪小便宜居然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连忙问云栖有没有什么解救的法子。
云栖掏出两张符纸交叉贴在铜镜上面，然后将铜镜猛地往地上一摔。
“滋——”一缕缕烟雾从铜镜镜面上冒出来，其中有三个影子隐隐可见。
“飒！”三道影子分别冲向杨固信和云栖。
云栖左手拉杨固信到身后，右手掏出三张符纸投掷过去。
“嘭——”其中两道鬼影被符纸击中，动弹不得，剩下一道鬼影见云栖这么厉害，慌忙转身冲向门口。
云栖手一勾，房门锁住。她脚尖用力，跳跃到鬼魂面前，一把“抓”住对方的头发猛地往后一丢，再用“定身符”将其定住。
这定身符是她以前琢磨出来的，用效大，也费力气，现在这实力画个两三张就要休息半天，所以她也就画了六张。
“这——”杨固信欲言又止地看着静止在空中的三张黄符。他看不到鬼魂，看见的只是云栖一个人跳来跳去犹如个疯子。
云栖走过去，食指中指并拢，往杨固信眼睛上一抹，“你再看看。”
杨固信看清楚三个女鬼一脸狰狞的样子，吓得退了两步，惊恐地看向云栖，“这怎么回事？”
“就是铜镜里被禁锢起来的鬼魂，几百年下来，现在已经没了神智，完全成了阴邪之物。”云栖一边说一边丢火符将三只鬼炼化成白色能量，在众粉丝以及杨固信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把三个团子给吃了。
吃，吃了？！
杨固信脑子卡壳。
*
“味道好不好？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打鬼还能掉落糯米团子？这是在打游戏下副本？”
“七七，我想吃！超想吃！”
云栖本来还担心粉丝们会觉得恶心，现在发现所有人重点都跑歪了。
她瞄了眼问味道的评论，回了句：“味道还可以，甜甜的，凉凉的，入口即化。”
一边的杨固信被云栖吃鬼的行为给震慑到了，听见云栖品尝的话，良久才挤出个僵硬的笑，“你们这些大师真可怕。”连鬼都吃。
后面一句没说，云栖也猜出来。想了想，也没帮其余大师辩解。
“虽然铜镜的问题解决了，但还有点事情没解决呢。”云栖轻咳了声，“我先帮你把家宅格局处理好了，晚上再过来看那弹珠跟烟味是怎么一回事。”
“麻烦您了。”见过云栖本事，杨固信对云栖的能力是千百个放心，跟在云栖身后将要变动的东西记下来。
“你原本的摆设无功无过，想要增强家人运气的话，可以在这客厅挂上一些开运的图画和风水物品，比如九鱼图，九是长长久久的意思，鱼是万事如意，代表吉祥。”
“也可以养一些金鱼，可以降压怡神、挡煞旺财。但切记要选好摆放的位置和金鱼的品种，黑色的金鱼可以挡煞，色彩鲜艳、性格温和的可以旺财。
饲养的时候要小心照顾，不能让它们生病或者死亡，否则严重的话会反噬你们的财运。没有把握的话还不如不放鱼缸。这道理就跟种盆栽一样，家中适合放一些盆栽可以驱邪开运，但照顾不好还不如不放，以免家运受阻。”
“……”
云栖说了几点改动，才停下来，“记住了吗？”
杨固信将录音保存，迅速点头。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云栖没再发现异常，便和杨固信道别，出门的时候她想起什么，“你说那香味跟你在工地打工时抽的一样，那工地在哪？”
“就在这块，也没多远。我带你过去吧，不然你可能找不到。”杨固信说着就换了双鞋子，将门给锁上。
“为什么会找不到？”云栖察觉不对。
“因为那工地建成大楼，没几年就废弃了。”杨固信叹了口气，右手有些颤抖拿下耳朵夹着的烟叼嘴巴里，含糊不清地解释，“我也不清楚究竟怎么一回事。报道说是半夜时候起了火灾，加上天气干燥，火势没控制住，死了大半的居民。”
“怎么着火的？”云栖问。
“好像是有人忘了关煤气还是怎样，最后爆炸燃烧起来了。”杨固信眼睛浑浊，嘴唇颤动。
云栖没再问话，跟着杨固信，十分钟后走到一栋废弃的高楼。
“就是这里了。”杨固信一愣，指着一个方向，“大师你看看头顶是不是有人？！”
云栖发现这高楼正是那胡菲菲挑战她的那栋，正觉得不对。听杨固信这么一说，她抬头看上去，发现一道人影在跟一团黑气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