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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心中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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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的痛,并非是心疼我自己,而是心疼沈留白。如果刚才冷月只是将沈留白贬低的一文不值,那么沈留白甩开我的手,则将他整个人推向了深渊,从这一刻起,他将难以在老院子立足,甚至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冷月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沈留白又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就在我心痛且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难怪这男人不要你,你也忒上杆子了一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周围的人也开始向我投放了鄙视的目光,然后像是躲避瘟疫一般相继离开。

    这一局,冷月再次以完胜的姿态站在我的头顶。或者说,从冷月出现以来,她就没有输过,甚至连劣势都不曾有过。我不知道她的身份,对她的过往一无所知,甚至连她的脾气脉络都摸不透,永远都不知道她的下一张牌该怎么打,因此无法应对。

    院子里还剩下我、周蒙、房主。

    房主将钥匙递向我,微笑道:“柳小姐,以后这个院子就是你的了。”

    我接过钥匙,低声问道:“沈留白给了你什么筹码?”

    房主笑着摇了摇头:“给了一个我不能拒绝的筹码,而且沈公子说了,这个筹码不能跟任何人说,抱歉。”

    “柳小姐,我不相信沈公子是这种人。”周蒙在我旁边语气坚定的说道。

    我轻叹了口气:“别人觉得他是什么人不重要,他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想法或是看法。”这话不只是说给周蒙听,也是说给我自己听,因为我已经不知道沈留白和冷月究竟在想什么干什么,为今之计,我只能走一条完全属于我自己的路,不再去考虑其他人。

    只要刨除杂念,打败冷月,沈留白自然而然会回到我身边。

    想清楚这些,我便不再纠结,让女仆推着我走到北边正堂,推开门,本以为会是很复古很中式的装饰,结果却出乎我的预料,这个院子有着中式的壳子,里子却是非常现代化的,真皮沙发,白色台灯,抽象派画作裱框。

    “这房子真不错。”周蒙也由衷的感慨,按照他的说法,老院子里面的小院子一般都用作商业用途,而这个院子却专门为了居住的舒适,这在整个老院子都是非常少见的。最关键的是,这院子没花钱,赚大发了。

    赚大发了?我看未必,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或许没有花钱,但是沈留白付出了多少代价,谁又知道呢?一想到沈留白可能背负了些什么,我就感觉眼眶有些湿,然后想到,我根本不知道沈留白背负的是什么,心里也跟着变慌了。

    为了让自己的心里好受点,我让自己忙碌起来,连夜将死亡女仆转移到新居,过程中我一直跟着周蒙,监督着整个过程,就是信不过周蒙,毕竟我们俩认识的时间还不到一晚上,我就算再没心没肺,也不会傻乎乎的将这么重要的事,全部交给一个几乎陌生人的熟人。

    转移最后一个女仆的时候,我发现一辆大货车,从大门外缓缓地驶了进来。我有心多瞧了几眼,发现车里跳下来几个人,将一些崭新的家具往不远处的一个院子搬去。我让女仆推着我过去,隔着门往里一看,发现沈留白正在指挥着工人将家具往里搬。

    这个院子很小,比我的院子要小好几倍,甚至比其他院子也要小,里面只有两间房,堂屋和卧室。

    我发现家具中有一个梳妆台,也就是说这个院子里会住进女人。

    怎么办,沈留白要和冷月住在一起了,而且这里只有一间卧室。一想到那些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心里就忍不住发慌,难受,像是被人狠狠地在心里插了一刀,这刀以前还是用来给肠胃炎病人做手术的手术刀,又疼又脏。

    我忍住去阻止沈留白的冲动,默默回到我的院子。

    两个院子相距不过几十米,一个住着我,一个住着他,中间却隔了一个宛如天险一般的她。

    夜未央,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郎。

    周蒙说,老院子的夜便是外界的白天,外面的白天不懂这里的黑夜,我入乡随俗,睡意全无,躺在舒适的床上辗转反侧。盘算着这段时间自己的得与失,巴拉巴拉手指头,我得到了数不尽的金钱,这些金钱成了我的底气,让我甚至敢于和人以‘亿’为单位的叫着劲。可是细想下来,得真的大于失吗?不见得,至少我的心里没有半点踏实,钱也好,那个鲜艳的小红本也罢,都无法一锤定音的改变我的内心感受。

    我总感觉,沈留白和我始终保持着一个若即若离的关系。或许称呼换了,我称他为丈夫,他称我为妻子。可是一街之隔的这里,我独守空房,而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她。看来婚姻并非是让人高枕无忧的保险。

    他在干什么?他在想什么?他是否已经熟睡,睡觉的时候身边可有其他人?

    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感觉自己终究也只是一个被枷锁捆住,难以免俗的‘情兽’罢了。

    人永远是一个矛盾的生物,说忘记的时候,恰恰才是最想念的时刻。

    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从深夜熬到天明,晨曦满地,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床上一点点挪到轮椅上。从沈留白昨晚装修的院门前经过,大门紧闭着,我瞥了一眼,明明让自己别去多想,可还是忍不住的去揣测里面发生了什么。

    就在我惆怅之际,吱呀,一阵刺耳的声音,门开了。

    我如同窃贼撞到失主一般,慌乱的想要逃窜,可是我坐在轮椅上,哪里逃得开,被里面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出来的人却并非沈留白,也不是冷月,而是一个陌生的人。

    一个女人,三十来岁的模样,睡眼朦胧。

    “你是谁?”我先是茫然,后是疑惑。

    “你又是谁?”女人打量着我,漫不经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