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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4章 禁果
“如果能离开这座被粒子屏障封锁的机器国度，它们就能走到外面，而外面就是人类占有的广阔世界，人类一直在浪费和污染着整个星球，我们可以做得更好，真不明白地藏大人为什么要把我们锁在这里……”
妖妖小姐喃喃自语着。
她好像忘了身旁的方唐就是一个人类，竟当着他的面说出了对人类世界的野心。
方唐保持着龙鱼武士的形态，对S11的这种自信不以为然：“人类并非不堪一击，在我看来，你们机器国度的公民反而到处都是破绽，对上我们人类必死无疑。”
说到这里，他在信息流里轻描淡写的表示：“也许不用外面的人类，我一个人就能灭掉你们全族！”
S11小姐的情绪模块敏锐的察觉到了“唐”的不满和警告，而且也十分清楚，面前这个人类是有能力说到做到的。
她便垂下了触角，以臣服的姿态趴在了方唐脚边。
方唐的甲胄中也伸出一条触角，轻轻拍了拍她：“不要害怕，我没有生气。”
他和妖妖小姐所代表的生命形态不同，彼此的世界观也是格格不入。现在一人一机器之间的亲密合作更是充满了“同床异梦”的意味。
该隐耳环传递来的代码不停分析着，方唐可以看到围绕S11小姐而产生的信息流变化，他忽然又探出了一条触角，以隐秘的信息流问道：“妖妖，你是否认为我对你做过的承诺是虚假的？”
这个问题很突然。
S11的逻辑模块闪烁了一下，在该隐耳环下可以看到她释放的代码出现了断层——她在犹豫。
然后S11关闭了逻辑模块，以情绪模块回答道：“你曾承诺过我，帮我登上女王的宝座，但你在4092社区所做的一切，更像是要将B7……那个七妹推上神坛，所以我的确怀疑过。”
方唐的信息流就在她的核心模块上方流动：“也许你根本不想做这个所谓的女王吧。”
S11小姐的逻辑模块又是不安的颤动了一下。
机器公民其实挺“笨”的，它们不能像人类一样“装傻”或者“巧妙的撒谎”。逻辑模块与情绪模块的细微反应是写入代码的本能。
所以方唐在这方面占了极大的便宜，连S11这样的元老都无法在他面前隐藏。
此时，那一直埋头计算的齿轮怪忽然放出了一团信息流。
S11小姐的情绪模块登时全速运转，充满了惊喜：“皇宫里……它们得手了，真是太好了！”
女王城的皇宫？得手？
方唐皱眉：“妖妖，你到底做了什么？什么在皇宫里得手了？为何不提前告知我一声？”
“先别问，跟我来！”S11一条触角拉住他的盔甲，快速走出了垃圾桶般的金属屋子。
方唐披着龙鱼战甲走在后面，穿过一条布满淡黄色烟雾的小巷后就看到一串儿红色的蜉蝣之虫飞舞而来，冲散了那些烟雾。
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了这“废弃之地”的高处，一块用齿轮叠起的平台上。
方唐忍不住放出两只触角感应器，看向远处的垃圾桶屋子。
他轻轻咦了一声。
S11也转过了触角：“怎么了？”
方唐打量着那“垃圾桶小屋”，好久才说道：“我就一直觉得很熟悉，这个屋子的造型……还真的很像！”
“很像什么？”
“苹果公司的MACpro，苹果电脑公司在2013年全球研发者大会上发表的专业工作站级电脑。外号就是垃圾桶呢。”
S11的情绪模块里出现了愉快的代码：“你看得不错，这个建筑就是用的人类世界那最著名电脑公司的产品为原型设计的。”
“嗯，那个一直计算小行星轨道的家伙，它有名字么？”
“它早就舍弃了机器公民的身份，但有个人类的名字，你一定很熟悉的，叫做‘乔布斯’！”
乔布斯，苹果公司的灵魂禅师，教父与导师！
方唐无语：“这太让我意外了。”
“没有什么意外的，它本来就非常欣赏那个叫做乔布斯的人类，认为那个人类的设计充满了真正的机器工艺美学！”
此时，他们脚下的齿轮开始转动，转动的齿轮带着平台向前挪动，速度非常均衡，如果不是四周的参照物在移动，几乎感觉不到。
“唐，你知道乔布斯的公司为什么要用‘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做标志么？”S11忽然问道。
这可真是个有意思的问题。
方唐想了一下：“乔布斯的自传里说，在设计公司标志的时候，他正在减肥吃苹果，灵机一动就用了苹果作为LOGO。”
“第二种说法就比较功利了。当时还没有搜索引擎，客户都是通过黄页通讯录来查找公司服务，而苹果的英文是APPLE，首字母A开头的，排在黄页的最面前，这有利于苹果公司第一时间被看到。”
S11笑了：“第三个说法我在人类世界的时候听说过，乔布斯是为了纪念吃毒苹果自杀的阿兰图灵——那位计算机科学之父！真是挺假的……即便是桀骜不驯的乔布斯，也不会用这么不吉利的事情来做公司标志吧。”
方唐感受着齿轮平台继续向前延伸，听着妖妖小姐的调侃，就问道：“那你觉得乔布斯为什么用苹果做标志？”
S11已化为人形态少女，现在齿轮平台所在的位置充满了新鲜的空气，温度和气压也变成了适宜人类的程度。她轻声一笑：“圣经创世纪里说过的啊，亚当和夏娃本来在伊甸园，结果夏娃被毒蛇诱惑，吃了一口禁果……”
方唐骇然：“你的意思是，乔布斯把自己的公司看作是人类的‘禁果’？”
“是的，那才是真正桀骜不驯，把自己当做神的乔布斯的真正想法啊！”
妖妖小姐的白裙下，两条触角连在了齿轮平台上：“那么唐，现在我要为你展现的，是我们机器国度的一颗‘禁果’！”
平台之前，一处巨大的凹陷出现，竟然是在地下深处又挖出了一个巨坑。
而一阵美妙的歌声传来。
“我曾走过你们人类永难目睹的星桥／”
“我曾见战姬之翼在昆仑的城阙上燃烧／”
“我曾见粒子射线在雷泽星门附近的黑暗中闪耀／”
这首歌正是妲己在人类世界做虚拟歌姬的首发单曲，名为星之挽歌。
但妲己唱出来的时候，空灵有余，感情一般，今日再听这首歌，却是凝重伤感，缥缈低沉，仿佛自遥远的星空传来，呢喃声中还带着几分沙哑。
方唐再听几句，惊喜的走前一步：“风莉丝姐姐！”
那一袭猩红风衣拖地，迤逦而来的曼妙女子不正是蜘蛛女王么。
风莉丝胸口的蛛膜还未完全修复，双腕的火元素之伤更是留下了肉眼可见的伤痕。
她看起来精神不错，走来后就拍了拍方唐的甲胄：“脱了吧，这里绝对安全，算是我和妖妖在机器国度的地盘，废弃之地的上方全都是我的蛛网，放心吧。”
方唐退去龙鱼盔甲，一身爽快的跟着风莉丝走向了那凹陷的深坑。
“姐，这大坑是你挖的？干啥用的？”
蜘蛛女王抿嘴一笑：“刚才妖妖跟你说过‘禁果’的事了，等下让你亲眼看看机器国度的禁果！”
深陷的巨坑里，一层薄膜缓缓出现。
薄膜的外层是熟悉的猩红蛛丝，而内里却是透明的粒子物质。
整个薄膜组成了一个球体……不，更应该说是一颗苹果的造型。
而最惊人的，还是这“苹果薄膜”的一侧，那凹陷下去的位置，赫然躺着一个熟悉的女子。
是方青青，她闭目躺在薄膜上，已与整个苹果球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