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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等黎曼衣睡着之后，言子归从床上爬了起来，一个人走到阳台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还没有打开过包装的香烟。
修长的手指在盒子上敲了两下，言子归最终还是扯下了香烟外面的包装袋，从盒子里拿了一只出来，啪嗒一声打开了打火机。
忽明忽闪的光点在漆黑的夜幕下显得格外的突出，言子归深深的吸了一口，浓烈的烟气一下子穿入肺里，久违的感觉让言子归觉得有些难受，当下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但是又怕吵醒屋内的黎曼衣，言子归在咳了两声之后便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良久，言子归终于缓了过来，抬手擦去眼角隐隐的水润，微微眯了眯眼，言子归看着手中的香烟，突然之间没有了任何的兴致。
他会抽烟，但是他不经常抽，只有在法国的那段时间里，他抽得比较凶，但是后来郑阳灿说自己不喜欢烟味儿，言子归就戒了。
不过那个时候，言子归会戒烟，并不是真的因为郑阳灿，不过是因为当时觉得郑阳灿跟自己说不喜欢烟味儿的语气，跟记忆中的一个声音很像，他觉得，那个声音对他来说很重要。
任由香烟在自己的手里慢慢的变短，一直到象牙烧到了最后一丁点儿，言子归的眼睛里才又有了波澜，脑海里浮现出进门前黎曼衣的话。
“子归，遇到你真好！”
轻嗤一声，言子归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自责，“对不起，曼衣，你现在承受的这些，都是因为我而起，但是我却自私的不想要放开你的手，即便是让你痛苦，我也想要跟你在一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遍一遍的呢喃着对不起，言子归的眼睛里慢慢的蓄起了一丝水意，良久，他才将手里已经燃尽的烟头丢在地上，抬脚狠狠地碾了上去。
掏出手机，言子归的目光停留在一串陌生的号码上面，迟疑，犹豫。
终于，言子归咬了咬牙，按下了手中的拨号键，几乎是在电话响起的下一秒，就有人接起了电话，像是早就预想到会有人打电话过来一样。
“我们见个面吧，有些事想跟你说。”直接了当的说明自己的来意，对面报了一个地址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看着手中还停留在通话结束界面的手机，言子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握着手机的手也因为隐忍而微微的有些颤抖。
推开房间门走了进去，明亮的月光随着他的动作偷偷的钻进了屋子里，尽情的洒在了黎曼衣的侧脸上，给睡梦中的黎曼衣平添了一抹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她就会随着这狡黠的月色一起消失在言子归的眼前。
薄薄的嘴唇轻轻的抿动了一下，言子归没有去拉上窗帘，反而借着月色走到了床边，在黎曼衣的身旁慢慢的蹲了下去，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拨开黎曼衣脸上的碎发，言子归微微低下头去，在黎曼衣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他的动作很缓，就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此生最大的信仰，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等我回来。”温柔的目光扫过黎曼衣脸上的每一寸地方，仿佛是要把她深深地刻进自己的脑海里一样，言子归的目光里充满了不舍与眷恋。
强迫自己转过身去，言子归不敢去看黎曼衣平静的睡颜，黎曼衣就是他的毒药，也是他的解药，言子归在面对黎曼衣时，不敢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犹豫，因为只要他的心里有一丁点儿的不坚定，他就会立马妥协，待在黎曼衣的身边哪里都不去。
言子归拿过一旁的衣服快步走出了房间，缓缓的合上了门，彻底的隔绝了自己的视线。
酒店门口，言子归瞥了一眼高高悬挂的招牌，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之后，猛地踩下油门，将车子往停车场开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