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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清理门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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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准备要清理门户是吗。严亦深。”辛惠问他,一双眼略显浑浊。

    严亦深没有看她,他对辛惠心里终究是有着怨气的,他对着警官说了几句,“抱歉,接下来的事情是属于我们严氏集团内部的,还希望各位可以回避。”

    “我们了解,但是别耽搁太长时间。”

    严亦深与负责沈牧车祸案件的警官寒暄了几句,严家大宅里,只留下了严氏集团的‘内部’人员。

    辛惠站在人前,任由他们的眼神将她千刀万剐,看见神色不佳的苏玮峰,她也只是冷冷一笑,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早在警察找到她的时候起,她就知道自己这回是躲不过也逃不了的,还需要什么慌乱来让别人看笑话吗?她不想让自己的下场,在众人眼前竟然是这么可笑的一幕。

    “有什么想知道的,你们问就是了,如果要问我带走的那些钱在哪里,我可以将那张卡给你们,拿回去添上空洞就是,至于我为什么当初会和苏玮峰合作,联手坑害严亦深,我只能说这都是出于我们的私心,他有他的,我有我的。”

    “你将钱补上,我可以代表严氏集团的诸位股东、董事不追究你的责任,可是别的人要不要追究你,原谅你,就是他们的事了。”方圆走出来,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严亦深。

    “我想有些事情,就不方便其他人听了,要证据要证人的,总裁已经都让我们看见了,这里不适合我们老拿公司的事情来打扰,各位,给老董事长上炷香就出去吧。这是诸位此行最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吗?”

    即便诸人有很多话想说,但碍于颜面,还是听从方圆的话,给严延上了炷香。他们纷纷鱼贯而出,来到严家大宅的庭院里,互相交头接耳,猜测关在偌大宅子里的几人会说些什么。

    方圆、苏玮峰、辛惠、严亦深,四个人各站在客厅一角,形成对立,客厅里一时安静到无人说话,辛惠觉得自己说了自己要说的,便再不说话,苏玮峰仍旧是执拗,不愿开口,严亦深则是不想开口。

    他的确是有很多话想要问辛惠没有错,她刚才也说了些,但严亦深想要知道的不是这些。

    她带走的八千万他可以再挣回来,因为她造成的损失他都可以想办法弥补,唯有一件事,他想要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方圆打破此时凝滞的气氛,“你们两个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同流合污的。”

    “同流合污?”辛惠挑了挑眉,“你的用词是不是太少了,方董事?我倒是觉得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一丘之貉这些都可以形容我和苏玮峰的疯狂行为。”

    “辛惠!”苏玮峰大吼。

    他从辛惠一走进来就保持着绝对的沉默,他想只要他不说话,谁都拿他没办法。但是辛惠却和他作对唱反调。

    “嚷什么!我能听见!”辛惠毫不客气的回吼了过去。现在他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只老狐狸还想要在她头上作威作福?真是做梦。“当初我和你一起坑严亦深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也会随时背叛你,你真当我很乐意干这些龌龊事吗?”

    “那你又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方圆问。

    一向在人前笑脸迎人的辛惠,此时脸上竟然是落下了两行泪,“因为我不甘心!”

    “不甘心?”

    擦掉泪,辛惠已不打算将自己的心底的秘密掩藏,“因为我喜欢你严亦深。我喜欢你。”

    “我当初的确是因为听了他苏玮峰的话才会进严氏帮严亦深,但我一开始也的确是想要帮他,但是你严亦深身边的女人太多了,多到让我嫉妒,让我发疯。”

    “可是她们在你身边的时间都长不过一个月,我也就不需要有多害怕。可是,有一个人是真的让我害怕了,怕到我终于听了苏玮峰的话,要毁掉你。”

    辛惠的模样落在方圆眼里有些熟悉,好像她在什么地方见过,好像当年她对严延执迷不悟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他们这对父子,还真是容易招惹烂桃花。

    “你说的,是夏歌?”方圆猜测。说是猜,倒不如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夏歌是严亦深的妻子,也是颜子卿的最爱,她知道当年被严延逼着跟严亦深分手的女孩如今还是回到了严亦深的身边,还和他生下了一个女儿,当中发生了多少事她不清楚,但这样兜兜转转一大圈还是回到最初的,还是让她感到分外羡慕。

    “当然是她。那个戏子。”

    “闭嘴!你没有资格骂她!”严亦深被‘戏子’两个字瞬间激怒。

    “她要骂就让她骂吧,毕竟,她也是可怜。”夏歌从楼上信步走下,冷视着辛惠,“可怜一个从来就不知道我和你过去那些事的女人,就这么被自己的不甘心给蒙蔽了。”

    走到严亦深身边,夏歌拉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何必跟她大动肝火。”

    辛惠看见他们二人十指相握的手,浑浊的眼里有着隐隐的怨恨,但她丝毫不动声色。

    “我对公司的事情插不上话,可我只有一件事想要问问你。”放开严亦深的手,夏歌冷着脸走到辛惠面前,抬起手,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到辛惠脸上,一记耳光格外响亮,“为什么你要杀沈牧。”

    她刚打电话问过沈牧的情况,医生说他的情况已经在逐渐好转,可仍是没有苏醒的迹象,恰好她来了,她也正好有时间来问一问辛惠,到底是有多深的仇恨要这样对他。

    被夏歌一巴掌打歪了脸,辛惠摸了摸有些发痛的脸颊,抬起头对上夏歌含恨的眼睛,“怎么,心疼了?你不是最爱严亦深么?现在怎么心疼起别的男人了?”

    “你是吃着锅里望着盆里?有了严氏总裁当老公还要沈家少爷给你当备胎?!严亦深,我看你最好验验你女儿的血,可别把别人家的种给养大了!”

    ‘啪!’又是一记耳光打到辛惠脸上,比前一巴掌还要重。

    她脱口而出不计后果的话同时惹怒了两个人,一个是再度给了她一巴掌的夏歌,另一个,则是本不愿和她撕破脸的严亦深。

    上前捏住她的下颌,手劲重到快要将她的下颚捏碎,辛惠试着挣开钳制着自己的手,这时她才知道她自己犯了一个错。

    “如果你觉得我会就这样子杀了你,把自己变成和你一样丧心病狂的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不值得我动手,辛惠。对于我而言,那样太脏了。”

    “但你只需要知道,什么是‘不足为外人道也’就够了。”

    甩开她,严亦深嫌恶的擦了擦手,“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听的太多,你要是开不了口就让我来帮你。你之所以会杀沈牧,不过是因为他知道你的事情太多,你想要拉拢他却没有结果,你最终选择了杀人灭口。”

    “辛惠,我很后悔当年认识了你。”

    后悔认识了她,是么?

    为什么她会觉得心里好难受?为什么鼻子很酸?为什么脸上会有水?是水?还是她的眼泪?

    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辛惠甚至在想上一次哭是在她多大年纪的时候,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她离婚的时候她没哭,她的孩子哭着喊着要找妈妈的时候,她就在屋外听着,可她没哭,她父亲死的时候她没哭,她失去母亲信任的时候没哭,可是失去了严亦深的信任,她哭了。

    他说他后悔认识了她,他说不足为外人道也,他说她丧心病狂,他说她很脏。

    “我脏吗?严亦深。我当真很脏吗?你又有比我干净到哪里去吗?严亦深,我的男人和你的女人相比,还逊色了一大截呢!”

    “我看着你身边换过一个又一个的女人,看着你荒唐,看着你像个人渣,可我还是喜欢你!即便你比我小了那么多岁,我也还是喜欢你!为了能够让严氏集团在你手里发扬光大,我的付出不比你少!可你为什么看不到我!因为我已经人老珠黄?因为我比不上她夏歌青春美貌?!严亦深!你从来没有看到过我的存在。”

    “所以我恨我怨!所以我背叛了你,所以我亲手毁了和你一起创立的‘御火’!也找人谋杀知道我太多事情的沈牧!因为我恨你!”

    辛惠厉声指责,眼泪一直流个不停,泪水流过她脸上斑驳的沟壑,三十岁,一个女人最有韵味的年华,她竟让自己从心到外貌都成了一个老人模样。

    然而他激动的情绪所换来的,不过是严亦深冷淡的回复,“还是我说的那句话,不足为外人道也。”

    “外人在你心里,我想我这辈子也就是个外人了。”辛惠整个人颓丧的垂下肩膀,胡乱的在脸上抹着眼泪,试着擦去脑海里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这么多年,她终究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能让自己更光鲜亮丽的从严亦深面前走开。

    “亦深当年变成那样,是因为夏歌吧。”

    方圆当了好一会儿的旁观者,大致了解了当中的情况,此时站出来,是她不愿让辛惠继续这样不明不白下去。

    “我猜你根本就不知道,严亦深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颜子卿吧。更不知道夏歌和颜子卿有过一段过去,当年他们分开,他们现在,只是又在一起了而已。如果爱情有先来后到,那是你晚了。”

    方圆的话只是寥寥数语,却如同解惑的咒语,点醒了辛惠那颗已经执迷不悟的心。“你要是真的喜欢严亦深,在我看来你太胆小了。你这样光是付出却从来就不说方式,让我想起我的父母,只会做而不说,做再多在别人看来都是理所应当,严亦深本来应该向你说声谢谢,可你这样做,却是抵消了你所做的一切努力。”

    “不用再说了,警察都在外面等着。送他们出去吧。”严亦深打断方圆的话,事已至此也没有必要再说些什么。他本来是等着辛惠自己开口,告诉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告诉他为什么伤害沈牧,但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

    “宝儿醒了,一直在闹,我看她是想让你们抱抱吧。”严亦舒见事情似乎告一段落,便抱着严宝儿从二楼上走下来,来到严亦深和夏歌两人身边,正要将严宝儿抱给严亦深,却被一个人狠狠撞到了一旁,同时手里也是一空,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听到一声惊呼

    “辛惠!”

    “宝儿!”

    回过神来,严亦舒只看见本在自己手里的小软肉此刻已经到了辛惠手里,被陷入癫狂的她遏制住了咽喉,只要稍微一用力,小生命就会在他们的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