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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墨寒的脸色，僵硬到了极点。
旁边的Sandy听中文听得费劲，可麦色的脸也憋得有些绯红，一把抢过菜单，用拗口的中文道：“我喜欢！你管得着吗？”
说完她就自顾自地跟旁边的小远开始商量点什么菜吃，这个漂亮的小帅哥，英语居然也说得如此熟练！
章玥怡吃了一记反击，目光冷冷的。
沉呤了片刻，她才抬眸道：“皓，你记不记得自己说过，你会尽你所能来补偿我？我没有记错吧？”
帮小远盛好汤，手上溅了一些，肖墨寒优雅地抽出纸巾，擦拭了一下手指。
沉静如水的眸抬起，凝视着对面的她，肖墨寒锋利的薄唇里吐出几个字：“你要现在讨论这个问题是吗？……也好，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章玥怡眯起眼睛，浅笑，缓声开口：“我要你一辈子照顾我。”
他说过的。
他说过他给不起爱，更给不起同情。
那么她不要了，她不要他爱她，她就只要一辈子在他身边被他照顾，怎么样？
肖墨寒深邃的眸凝视着她，眸光渐次变深。
桌上的气氛，就此紧绷起来。
片刻，肖墨寒神色依旧优雅，擦拭着手指，将纸巾丢到一边，垂眸缓声道：“我的一辈子，已经被预定了，换一个。”
章玥怡的脸，瞬间突变！
“我不要别的……我就要这个！”她激动，脸都泛红了。
旁边的小远看不过，放下喝汤的勺子说道：“这位阿姨你好傻好天真哦，爹地没有的东西怎么能给你呢？连小远都知道这个世界不是要什么就有什么的，阿姨你都那么老了，这个都不懂，好笨哦……”
章玥怡眼睛顿时猩红了一下，气得险些失控。
而肖墨寒则抬眸看了小远一眼，那一眼深邃无比，暗藏着炙热的怜爱与疼惜。
“扑哧……”Sandy笑了出来，下意识地觉得自己的中文水平越来越好了。
章玥怡气得咬唇，看着肖墨寒，颤声道：“那你觉得你能给我什么呢？钱吗？你觉得多少钱可以挽回我的名声？！这一辈子，我能做的事情还有多少件？！”
“你够了吗？”肖墨寒一记冷眸扫了过去。
他缓声开口，将那些隐匿在黑暗中不得见光的事情缓声揭露出来：“章玥怡，我都已经不再去追究你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冒充顶替落施来骗我，也不追究为什么你到处以我未婚妻的身份自居，所以这些我都不计较，我能给的有限……不要太逼我。”
章玥怡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能给我的有限是吗？”她苍白着唇问道，“你的一辈子不想给我，难道想要给她吗？！”
章玥怡盯着林落施，含泪切齿问道：“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不喜欢他，你说你会带着孩子滚得远远的！你现在又跑出来要他的一辈子了！林落施，跟人抢东西好玩吗？一面装着贞洁不屈，一面勾引男人，你贱不贱？”
肖墨寒的脸，彻底铁青下来。
林落施察觉了一丝不对劲，小脸有些苍白，想要阻止他却已经来不及，伸手抓他的袖子：“肖墨寒！”
他轻轻将她的手扣住抓下来放在一边，优雅起身。
那椅子退开的声音，引得周围人一阵心颤。
包括章玥怡，也怕了。
她知道自己刚刚口不择言说了不该说的话，背上出了一片冷汗，在那个男人走过来的脚步声里妥协，她颤抖叫了一声“墨寒……”，就被抓着手腕从餐桌上拎起来！
“哗啦！”得一声脆响，有东西摔在桌下，一片狼藉。
“墨寒……”章玥怡后怕地看着他，眼里瞬间腾起泪水，柔弱无比，“对不起，我刚说错话了，我道歉……”
她抬眸望着他：“我今天真的不是来找你说这些的，我特意追你来曼彻斯特也不是为了别的，就因为放心不下你！我根本就不奢望你能给我什么补偿，我只要你没事！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下去就只能等到法院的传票……”
“吱呀——！”一声，椅子被迫在地面上划出一道痕迹，章玥怡被狠狠拽了出来！
“当着孩子的面我本来不想这么对你，”肖墨寒淡漠凝视她，缓声道，“可看来你还没喝酒就已经醉了，我带你出去，醒醒酒，如何？”
章玥怡：“……”
“肖墨寒！”一个轻柔却坚定的声音叫住了他，林落施抬起清澈如水的眸，看向了他。
偌大的餐桌，她一袭纤细的身影站起来，拿过旁边的外套，走到他们面前。
林落施轻轻说了一句，把手伸向他，“车钥匙给我一下，我送她回去。”
这么冷的天，让章玥怡一个人回去，她也做不到。
那一汪清澈的眸子，让肖墨寒看着心里微动。
章玥怡咬牙，看着她道：“林落施，我不需要你假好心！”
“我需要对你好心吗？”她清冷的眸扫过来，“你要的又不是我的一辈子，我有什么立场要对你殷勤？”
章玥怡：“……”
她轻柔的睫毛垂下又抬起，对着肖墨寒道：“钥匙呢？”
肖墨寒薄唇紧绷，半晌才缓缓说道：“你在这里坐，我送她出去马上回来。”
说完他并不解释，拽着章玥怡就往外走。
而林落施纤细的皓腕停留在空气里，有一丝突兀，一丝错愕，也有一丝尴尬，半晌都没有收回去。
直到那两个人消失在餐厅门口，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林小姐，”蒋东亮站起来，缓声道：“你先过来吃饭吧，他等会一定会回来。”
林落施站了片刻，缓缓走回去将外套放下，坐了下来。
似乎一桌子又恢复了刚刚的其乐融融，Sandy和旁边的小远玩得很开心，叽叽喳喳也不失风趣，小远纠正着Sandy的中文发音，字正腔圆的模样逗得Sandy哈哈大笑。
蒋东亮端起酒杯，对她示意了一下，淡淡道：“别想太多。”
林落施在半空中游离的目光这才收回，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喝了下去。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
为什么有时候，男人心，她也会有些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