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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你、你醒了？”
何明脸色惨白，一点精神也没有，那茫然无措的样子，似乎对他现在的状况很不理解。
反应了片刻后，他问：“我睡了多久？”
“两个多小时了。”裴彤彤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走过来看着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能拜托你马上离开吗？”
虽然人一醒就下逐客令有点不大厚道，不过此时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和他呆在同一间屋子里，每分每秒都令人很不舒服，感觉空气稀薄了很多，她可不想窒息而死。
何明将毛毯拿到一边，无力地垂着头，沉声道：“我是来找你的。”
裴彤彤干笑了两声：“我觉得你要是生病的话，还是去医院看医生比较好，跑到我这里来，我一点办法也没有，而且会吓到我的家人。”
他动了动唇：“抱歉……”
没想到他会道歉，裴彤彤意外了下：“不必了，你要是好了的话，就离开吧。”
何明站起身，目光紧盯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他脸色太白的缘故，裴彤彤总觉得他的目光阴恻恻的，像是要吃人一般。
她头皮发紧：“你盯着我干嘛？既然好了就赶紧走！”
“我知道了。”他盯着她道。
“啊？你知道什么了？”
“我们的孩子……我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
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件事，裴彤彤胸口一窒，顿时有些呼吸不过来：“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孩子？我不记得和你有过孩子……”
她颤声说完，吃力地扬了下唇。
他还是盯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感觉心脏痛苦地扭成了一团。
“是夏娉婷告诉我的，当年我把你推下楼梯，害得你流了产，我却一无所知，就那样放走了你……”他手扶上额头，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呵呵，你当然不想承认和我有过孩子，毕竟我这么混蛋，有什么资格……我不配……”
裴彤彤不语，原本以为不会再痛了，可此时听他如此说，却感觉心被几股力用力撕扯着。
眼角酸涩，她忍住不哭，喃喃道：“不要再说了……”
“抱歉，我真的很抱歉，无论是对你父亲，还是孩子……但我知道，最对不起的人是你……”
裴彤彤倒抽了一口气：“不要再说了，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可是我欠你的永远也还不上。”他说着放下手来，左边的脸颊滑下一滴清泪。
裴彤彤愣了愣，这还真是千年铁树开了花，他竟然为她哭了？
可惜这滴眼泪来得太迟，她已经感受不到任何价值了。
“你现在跑过来跟我说这些到底想怎样？我说过补偿的话我不需要，你如果还想像之前那样的话，我会困扰的。”她道。
何明心下一阵刺痛，扬起唇故作轻松地笑：“祁成皓对你好吗？”
“好，很好。”
“你喜欢他吗？”
“恩，喜欢，很喜欢。”
他撼住，感觉心痛得几乎不能呼吸，唇边的那抹笑也变成了苦笑：“好，那我放手，我不会再纠缠了，只要你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