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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夜落归尘念误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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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落尘归,遍地惊鸿。

    潇潇暮瑟,寮心幽寂。

    勿念误悔,寒殷晓落。

    寂寞的身影,坐落于院中的桌前。看着身侧,便想起今早所发生的一切,以及他所说的话。

    不知为何,今早表哥在发怒时,自己却丝毫未曾插嘴,亦不会为其开拖。

    可如今细细想来,若不是表哥下了口谕,他还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

    何况,他进宫一直都是自己以来所求,就是让他知晓,无论何时自己都会帮他,而不是让他胡乱喝闷着酒,随意胡来。

    ——“自从和你成亲以来,你是不是一直对我有所抱怨?”

    苏晓曼见他跪着心中却一直都是于心不忍,可方才他的确有机会替表哥求情,可偏偏她还是闭口不语。

    抱怨?

    崔淏一阵不屑轻声狂笑着,他可是攀上了皇家的婚事,又岂敢有一丝的抱怨。

    轻扬一笑道:“曼儿,你想多了。”

    “那你今日,为何如此迫切让我回府。还将表嫂推倒在地,受了重伤。”

    无论他喝酒误伤也罢,毕竟在这皇宫中,不是他可随意发怒之处。方才,他听闻自己不愿回去时,表嫂诸多阻拦,他那言语的不满,她身为他的妻子,自然知晓。

    幸好,表哥未曾真正的怪罪下来。

    “娘娘受伤我是有责任,无论如何解释,又有谁会信。”他无论如何向皇上解释,一听皇上的这言语便可知,根本不愿听及。无奈地可笑了一番,虚伪地一笑道。“而你所谓表嫂,竟然让我在出丑跪于沁兰殿外。当时,我一心想着想带你回府,你们二人这般阻扰,我自然一时有些冲动罢了。”

    出丑?

    她那般做法,确实是过分了些。可无论如何而言,她毕竟还是宣都皇城中,最受宠的妃子。

    可他,自始至终都在介意,寄人篱下。就算他不说,从他酒后真言中,便知晓,他从来都不满。

    “我看你,是怕表哥知晓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你才如此着急的想带我回去。”

    “我是害怕这件事传入皇上的耳朵,可我都说了,只要我一喝醉便会糊涂。”他确实怕此事影响日后的关系,可偏偏她一进宫,心中甚是不安。自然,何事都要谨慎小心。紧紧握着她的手,继续道来。“是,我是不该重打与你,你也不该一声不吭的便是跑来皇宫。”

    他,果然还是在乎自己会将此事告知于表哥。

    “我知晓,官府、府中你都要受人冷眼,你心这自然受不了。可你万不该,便是对我出口恶言。若不是我还爱着你,我早已承受不住了。”

    对于他,还存有爱意。可他,还到底存有几分对自己的情意,难道在酒后真言时,便已经……

    崔淏拉着她的手,甘愿低头地恳求道:“曼儿,我错了。随我回府,好不好?”

    听闻,缓缓地闭上双眸,眼角中滑落的一丝泪意,俨然成为了留在她脸上的泪痕。

    “表哥口谕已下,已经没机会了。”

    “你要养伤,回府养便是,为何一定要留在宫中?你不怕,宫中人多嘴?”就算她有皇上庇佑,可依然堵不住住这悠悠之口。那些,闲言碎语,她岂能受得了。见她神色冷漠,将手渐然地放开,浅然一笑道。“也是,你是皇上的表妹,自然不会有人敢随意议论。”

    “等我脸上的上有所恢复,我自然会回。”她自然不会长久待在宫中,毕竟,她不能让任何决定他们之间有任何的间隙。虽说,这件事表嫂知晓,可女人终究了解女人,这一点自然明白。垂眸看着跪于身侧的他,冷然地心渐渐地静下来,一番劝解道。“可你,亦要答应我。这几日,便不要喝酒了。你若觉得官府不适合你,我便想办法让表哥,安排你去别处。”

    “曼儿,你当真愿意这般替我安排?”

    皇上所安排的官府,不过各个都头衔低人一等,就算是有皇上亲自举荐,那些人自然会闲言碎语。

    若此事办妥,日后自然不会再这等低级的错误了。

    ——“你是我丈夫,我自然事事与你为先。”

    若不是替他求情,跪足半个时辰,怕是担心日后还会有怨言在其中。

    男人有私心,亦有自尊心。他怕出丑,自然会在意这些。

    既然他不甘愿做官府,自然会帮他谋得一官半职。

    苏晓曼望着正殿内的依然灯火通明,便知此时此刻表哥还依然守在表嫂是身旁。

    可此刻,她想看一眼都不可。如今,在表哥的眼中反而成了厌弃之人。

    “表小姐,皇上让你先回去休息。”

    “表哥他……”

    苏晓曼不紧看向里屋,灯火下的身影站在窗外,血浓于水,这份亲情他自然忘不了。原以为,在这件事上,表表哥一定会记恨,反而听彩凤前来说道,心便也宽慰了些。

    “皇上说,这件事表小姐无需放在心上。”

    若不是方才皇上觉得屋子太闷,打开窗时,她才见表小姐一直在院中。这才,皇上见着了,才会令自己前来。这件事,皇上的气早已消了。不过,全部的心思一直都在娘娘的身上罢了。

    无需放在心上?

    看来,想必是气消了。

    渐然嘴角展露出一抹欣然的笑意,微然一道:“若是,表嫂醒来记得告知我一声。”

    床上的人儿,紧蹙着眉宇,隐隐作痛的伤口之处,不禁令她缓缓地睁开双眸。

    模糊的视线远远都看着远处,下意识地不小心出碰着额间,嘴角却轻声地呓语道:“头好痛。”

    听闻,慕容灏宸毅然的欣喜万分,即可吩咐道:“紫菱,快去准备些吃的过来。”

    见她方才伸手出碰伤口,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以免再次触碰。

    “是。”

    彩凤见她不这时候出来,不免好奇一问:“你怎么出来了?”

    “娘娘醒了,快和我一起去厨房。”

    彩凤听闻娘娘醒来,心中的不安倒也落下。

    “灏宸。”

    慕容灏宸听到她的呼唤,兴奋的倒也是不知所措。手依然紧握,担忧地慰问道:“除了痛,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我想喝口水。”

    叶漪兰看着他出现在这儿,想必陪了许久。

    看着他亲自端着过来,想要接过时,反被他搂入怀中,望着宠溺的双眸,却是如此亲昵地亲自喂之。

    慕容灏宸听她轻声咳嗽,不禁放下手中的杯子,安抚着她的背脊缓和着。

    “我这是,昏迷了多久?”

    “一天。”

    一天?

    见她若有所思之意,温情一笑地嘴角,渐然地靠近在她的耳畔,轻声道之:“放心,我一步都未曾离开你。”

    她自然放心,何况自己伤成这般,她又岂会安心离开。若说自己不了解他全部,可一旦自己受伤,在心中最为清楚不过了。

    双眸一直看向着他的身前,似笑非笑的浅然一道:“那曼儿她……”

    “你与崔淏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若是她不提及曼儿,怕是他此刻便不会过问。原本他可毫不在乎,可如今她这一受伤,又岂能不在乎种种所发生的事。

    究竟发生什么?

    看来,这件事想必他早已办妥。可偏偏,自己不过随口一问曼儿的事,他却开口便直接质问着。想来,这件事他根本没有细问。

    依偎在他怀中,自作委屈的地开口道之:“这件事,你不该亲自问他,来问我做什么?”

    “我只要你回答。”

    他宁可不信别人,只愿信她。他们时间,从来有秘密,亦不希望再任何事上,她有所隐瞒。

    “他一时失手,将我推倒在地。”

    崔淏确实一时失手,不过是她故意撞之。曼儿说过,他一定会来宫中,便特意让灏宸,无论如何都要回沁兰殿。安排紫菱的事,亦是自己事先告知。只为,借用他的皇帝的身份,来压制罢了。

    这件事,她确实利用了他。可不管如何,还是不会亲口告知。

    一时失手?

    这句话,他向来不信。

    自始至终,她从来没有让自己一下朝便来沁兰殿,又岂会如此凑巧。可想而知,这是她的计划。

    捏着她的下颚,抬起眸与自己对视着。

    “我看,此事并非如此简单吧。”

    “灏宸,你究竟在怀疑什么?”

    他不该如此逼问着自己,亦不该双眸中毫无任何的神情。

    “并非是我怀疑,而是你在有意欺瞒我。”

    怀疑?

    到如今,她依然还是不肯说实话。

    “你故意这般做,不是想利用我来让崔淏那小子,不再带曼儿回府。可这其中的原由,你是最清楚不过。”

    他句句逼问,扰得她一阵头疼。直接将他的身子推开,不愿让他在这般抱着。

    负气而言道:“那你此刻,为何要来逼问我?”

    在他面前,向来都是惧怕他的逼问,可如今她只能闭口不谈。

    逼问?

    若是不逼问,她又岂会告知真相。

    双手放于她的双肩,尽量让自己不可随意的发着脾气,轻缓地言语一一道来:“我只要,你亲口跟我说。”

    “我没做过,为何要承认。”

    听之,他无论如何问之,她都不愿告知。

    慕容灏宸狠厉的掐着她双肩的手,低声嘶吼的怒然道:“叶漪兰,你到现在还不肯……”

    “皇上,奴婢为娘娘准备了清粥。”

    从他手中的力道开始,便知晓他的怒意。若不是紫菱前来,他是不会放开放于肩上的手。

    “吃点东西。”

    叶漪兰一眼都未曾看他,负气地一把将他手中的碗打碎于地。

    “是不是,平日里我娇纵惯了你?”

    倏然,他狠厉地抓着自己手,这力道倒像是随时看可拧断。这怒意,她见过多次,可从未如今日这般,带着帝王的戾气。

    “弄疼了我了。”

    “叶漪兰,我警告你。日后,别再触碰我的底线。朕不愿见到,满口谎言、随意利用朕的女人。”

    慕容灏宸不屑地将她的手无情地甩落,怒甩着袖子负气离去时,撇了一眼地上砸落的清粥,此时此刻他却是自嘲自讽的了一番。“既然宸昭仪不愿喝,那便饿着。”

    紫菱见此情景,万万也没想到会发生此等事,见皇上走后,一边忙着收拾,一边为其宽慰道:“娘娘,皇上说的可是气话,奴婢再去为娘娘准备……”

    “不必了,我想休息了。都下去吧。”

    底线?

    这句话,似乎很久没有听到了。

    原来,在只有他真正恼羞时,说得话才是最真实的。在他眼里,一直都在忍受自己的脾性。

    在他的眼中,自己竟然是这种人,便是如此看待?

    原以为,自己醒来他会诸多宽慰的话,可没想到,他一直在这件事上不肯罢休。

    他恨,对他的欺瞒,才会这般怒恼。

    慕容灏宸,你不是说过,会一直忍受我脾性,不会与我发怒。可今日,你却又食言了。

    转身而躺的身子,依稀能看到哭泣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