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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一坨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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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手过招,一瞬一息都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张曼兰却在发愣。

    宋闵知一剑刺向她的左胸,那一剑挟雷霆之势,若中一剑,她必死无疑。

    但宋闵知却不知道,张曼兰的心脏长在右边。

    因为当年她成功逃离梵音宫的时候,张曼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还是后来左胸中剑没死,甄临风给她找的大夫诊出来的。

    宋闵知不知道,苏月也不知道。

    就在利剑即将刺穿胸口的时候,苏月突然发力,狠狠压着张曼兰往下一坠,张曼兰不防她突然来这么一下,又是正在怔愣中,双膝一弯,竟然直接跪到地上去了!

    苏月在张曼兰背上,自然比她高一截,而宋闵知瞄准的是张曼兰的左胸,她一跪,苏月就暴露在了利剑之下。

    张曼兰想反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宋闵知的剑直插过去,苏月立即伸双手握剑企图减缓一点冲击力。

    宋闵知一见她这样,手下更加发狠使了两分力,长剑直接穿透她的肩胛骨,而剑身上,还握着一双鲜血淋漓的手。

    鲜血滴在张曼兰身上,她才完全反应过来,只用单膝跪地,另一只脚往前面一踹,宋闵知脚上被重击,身子往前倾了一下,然后迅速稳住,把剑抽出来,后退两步站稳。

    张曼兰趁机站起来,调转脚步跑入一开始看好的那条小街道。

    在进入街道之前,她迅速回头,从袖子里面抖出来一柄匕首,狠狠往前一掷,匕首疾飞而去。

    宋闵知迅速侧身一闪,却没想到,刚刚撞上那飞过来的匕首!

    张曼兰跟她少说也搭档了好几年,对她了解得很,知道这一击会落空,干脆将她会闪躲的方位的计算好,这一刀飞过去,宋闵知不闪还好,一闪就正好撞到刀刃上。

    这就是活生生的自己往刀上撞的例子!

    张曼兰的腕力非人般强悍,匕首直接扎进宋闵知的肩膀,巨大的冲击力和疼痛阻住了她的脚步,张曼兰立即转身闪进一条胡同里。

    等宋闵知追上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与此同时,张曼兰心绪乱得跟一团麻一样,苏月垂在她身前的双手不断的往下滴血,肩膀上的伤也严重,她忍不住问,“苏月,你怎么样?”

    苏月伤上加伤,似乎耳边的呼吸声都微弱了些。

    可现在四处都是追捕的杀手,医馆药堂都不能再去了,只能硬扛着。

    张曼兰警惕的四处环视,见暂时安全了,就把苏月放下来,撕了自己的衣摆,先给她把受伤和肩上的伤包好,至少流血的速度要慢一点。

    等她缓过来一点儿了,才开始带着她四处躲藏,接下来的半天,幸运的避开了追捕的人。

    天色渐渐暗下来,客栈也不能再住,张曼兰找了一处桥洞,捡了些干枯的树叶,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垫在上面,让苏月睡上去。

    下午顺便买了两个馒头,现在已经冷了,她递一个给苏月,才发现对方两只手都已经伤了,包扎得比馒头还大一坨,根本拿不住东西,便喂她。

    苏月把头一偏,说:“谁要你做好人了?”

    张曼兰把馒头放在她怀里,也不管她,自己另外拿了个馒头沉默的啃着。

    等啃完了馒头,又去找了些干树枝,点了堆火,烤了一阵后,已经过了些时间,她把目光看向苏月怀里那个没有动过的馒头,说,“吃么,不吃我睡了。”

    苏月被气得牙疼。

    要是张曼兰刚才跟她争吵几句比如‘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或者‘你既然看不惯我又为什么要救我。’之类的言语,她心里反倒好受一点。

    结果对方直接把馒头丢在她怀里,一副你爱吃不吃的样子,等晾了她一会儿,又来一句‘你不吃我睡了。’

    简直就像一脚踩在了沼泽地里面,让人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

    说实话,她是饿了的。

    这两天几乎可以说是粒米未进,不饿才怪了,但一看到张曼兰那张脸,赌着一口气说,“不吃!”

    结果张曼兰当真就离她稍微远点儿,抱着匕首睡了!

    苏月:“……我草你大爷!”

    张曼兰当做没听到,只是转了个身,背对着她。

    饿着饿着就饿习惯了,慢慢睡着了,但半夜间,苏月觉得体内像有一团火在烧一样,过一会儿,又觉得冷得像一条狗,难受得直哼哼。

    张曼兰本来就不敢睡得太深,听见她哼哼就醒了。

    刚才拢的火堆已经灭了,只留下零星的炭点,她重新捡了树枝干柴,把火堆点起来,凑到苏月面前一看,只见她满脸不正常的潮红,脸上还挂着冷汗,眼睛虽然闭着,但扭过去扭过来,嘴里还迷糊的说着什么。

    张曼兰伸手往她脑袋上一探,沉默的收回手。

    ——发烧了。

    她身上这么多伤,发烧也在情理之中。

    张曼兰自己的衣服已经没得撕了,她撕了苏月的衣摆,在河边沾了冷水,敷在她的额头上。

    她手上什么都没有,也不敢放苏月一个人在桥洞下面,这是她唯一的法子。

    苏月本来是已经醒了,但不想睁眼,感觉到额头上的冷水帕子,睁眼看见张曼兰坐在旁边,难得的没有再说两句涨人的话,安静的呆着。

    张曼兰估摸着时间,拿下她额头上的布条,重新沾了冷水放在她头上。

    如此来回几次,沉默了很久的苏月突然开口,“张曼兰,你就是一条狗。”

    苏月这些年来,见她一次就要口头攻击她一次,她这人也喜欢在口头上逞强,就随她去了,仍然不搭腔。

    “不明白宋闵知为什么要杀你吧?”她这一问,正戳在张曼兰的心口上。

    张曼兰喉咙有些干涩,“为什么?”

    这个时候出现在襄平的梵音宫杀手,只能是甄临风派出来的,但是她不明白,宋闵知为什么会听从命令,来杀她。

    苏月突然哈哈大笑,“因为你是一条狗啊!哈哈哈哈!”

    张曼兰垂下眼皮,遮住略暗淡下去的眸子,抱着匕首沉默的样子,其实只是在沉默,但看在苏月眼里,她像被全世界遗弃了一样。

    “你在伤心什么?又在难过什么?张曼兰,你以为你亏欠的是宋闵知那个婊子吗?呸!你亏欠的是我!”苏月咆哮着,愤怒使她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个什么东西‘啪’的打在张曼兰的脸上,她低头一看,是一只草蚱蜢。

    现在市面上很多这种草蚱蜢卖,一个铜板就能买两个,还能免费让小摊老板帮你点个眼睛,是很常见的东西。

    但张曼兰却愣住了。

    因为,这只草蚱蜢,是她编的!

    当时编到最后蒲草不够长,蚱蜢的尾巴没有多余的草来编,所以这是一只没有尾巴的蚱蜢。

    而摔在地上的这只草蚱蜢,也没有尾巴。

    她把这小玩意儿送给了宋闵知,后来没在对方的的手里见过,宋闵知说不见了,可能是放哪儿找不着了。

    因为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也就没在意。

    可是现在,宋闵知的东西却出现在苏月的手里。

    张曼兰拧了拧眉,说,“这东西也不值钱,你偷它来做什么?”

    苏月冷笑一声,“我偷谁也不会偷一个婊子的东西,这本来就是我的!”

    “这东西是我亲手编的,送给了宋闵……你说,这是你的?”

    张曼兰说了一半,突然顿住了,脑子里好像又有一条线,把所有的东西都串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的猜测太没有道理,下意识道:“这……不可能!”

    苏月道:“是啊,宋闵知才是你的生死搭档,我算什么?我就是一坨屎!”

    “你知道宋闵知今年多少岁吗?”苏月说完,自问自答,“宋闵知今年十八,我今年二十,而你,今年是二十一吧。”

    张曼兰攸的睁大双眼,“不可能!宋闵知今年二十!”

    “呵!”

    跟话题完全不相关的一句话,却是印证张曼兰猜测的一句话。

    梵音宫的杀手身为学徒的最后一场战役,就是杀掉自己的生死搭档,但是当时的她们,都不知道。

    张曼兰同一批进入梵音宫的女孩儿,就她一个人最大,除了宋闵知比她小一岁,其余的大都只有六七岁,最小的,只有五岁。

    张曼兰刚被从大秦运到蜀地的第一天,就被灌了药水丢进角斗场。

    那时候记忆虽然没有了,但是天性还在,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更不知道要面对什么,但仍然特别熊,天不怕地不怕,一副能日天日地的样子。

    角斗场只是个名字,其实就是一座山,山脚修建了一个训练场,女孩儿们的住所也在旁边。

    山上是没有被人为干涉过的原始森林,最大的特点,就是凶险,里面各种猛兽毒物,在山脚睡觉的时候,都可能被野兽袭击。

    张曼兰去的第一天,和三百个孩子,被一起丢进了山里。

    每人只发一柄匕首,没有水,没有食物,进去呆三天,三天后才允许往山下走,至于能不能活过这三天,就看你自己了。

    小张曼兰睁眼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手下是潮湿的草皮,周围似乎有人,她喊道:“有人吗?”

    周围顿时一片细细索索,还有人在哭泣,一道声音回答,“有人,这里三百多个人呢。”

    张曼兰‘呀’了一声,“三百多个?我怎么一个都看不见?”

    有个人用脚尖轻轻的踢了一下她的小腿,“你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不会瞎了吧?”

    她回忆了一下,发现记忆里面一片空白,只有个张曼兰的名字,她记不得什么时候被咬了,又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但是小腿上确实有点儿刺刺的疼。

    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可能是心大,她居然并不觉得害怕,摸索着站起来,嚷了一嗓子,“喂,我们这是在哪里啊?要干嘛啊?怎么感觉这里凉飕飕的?有没有好心的小伙伴扶我一把啊?这地儿好像挺不好走啊……哎哟~”

    大家都是小孩子,全都被吓坏了,只有她一个人还跳脱得不得了,见她虎里虎气的,也没人来扶她。

    张曼兰往前爬行了两步,摸到一双脚,她抱着这只脚站起来,一边说,“哎,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妹儿,脚借我扶一下不介意吧。”

    小苏月被吓坏了,看着眼前这个虎背熊腰的大傻妞儿把自己的腿当做柱子扶着站起来,一句话都不敢说。

    张曼兰顺着她的腿爬起来,一点儿都不客气,直接扶着她的肩膀,道:“小妹儿,扶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