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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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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袭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以后要是再敢说洛灵的坏话,当心你的舌头!”

    说完这句,慕容袭甩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林默雨随即瘫软在地,刚刚真是好险,还好她没有跟刘彩蝶往深一点的谈,否则今日便再也瞒不住慕容袭。

    在走廊上碰到夏侯焱的刘彩蝶并好不到哪里去,夏侯焱不同于慕容袭那般直接质问,而是带着刘彩蝶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了老半天,他依旧闭目养神,面色确实极冷。

    “殿下,臣女……”

    夏侯焱还没问,刘彩蝶都感觉事情兜不住了,马车内的空气骤然降低温度,刘彩蝶有些不自觉的后怕。

    “知道本王为何一直留着你的命吗?”

    夏侯焱依旧闭着眼睛,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来。

    刘彩蝶缩着脑袋,不敢看他,她小声说道“殿下,臣女不是有意要针对洛灵的。只是您不知道,当年您不在汴京的时候,她带人闯入九王府,将臣女绑入春香楼那种地方,她这么做,分明就是侮辱殿下。臣女一时气愤,这才与林默雨多说了些。”

    刘彩蝶索性趁机告状,让夏侯焱转移注意力。

    男人缓缓睁开眼,墨黑的眉梢一挑,“当年之事本王也暗中查了一番,灵儿之所以那么对你,全是你咎由自取!别以为本王不知道,冷宫那把火是你放的,你烧死了她的丫鬟,这笔账,本王还没跟你算呢?”

    感受到马车内的杀气,刘彩蝶立即从座位上下来跪在夏侯焱面前。

    “臣女有罪!臣女当时一时糊涂,所幸洛灵并无大碍,事后她也将我的丫鬟打死了。此事还请殿下明鉴!”

    “本王说过,留着你的命是有原因的,若你再生异心,对灵儿不利!本王定会让整个漳州陪葬!”

    刘彩蝶不顾马车内的颠簸,连连磕头,“一切都是臣女的错,还请殿下不要迁怒整个漳州!”

    男人带着慵懒的语气,却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好好做好你的九王妃,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马车并未回到驿站,而是直接驶向了梁国皇宫。

    宫门口,徐贤妃悠悠走了过来,“九王殿下这是要去见皇上?”

    夏侯焱狐疑的看着徐贤妃反问道,“贤妃娘娘找本王有事?”

    徐贤妃瞥了一眼夏侯焱身边的刘彩蝶,她客气一笑,“九王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夏侯焱思虑片刻,微微点头。

    远处天边的云彩镀上一层淡淡的浅黄,映照在波光粼粼水面上闪烁着光芒。御花园中夏侯焱和徐贤妃站在锦鲤池边聊了些许话,将其余一干跟随的人甩得老远。

    褚裕帝此刻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夏侯焱上午刚觐见过皇上,夏侯焱下午又来拜见,在别人看来,他定是来找茬的!

    褚裕帝懒懒的抬了下眼皮,看着小允子。

    “他怎么又来了?”

    褚裕帝语气中有一丝无奈,关押夏侯洛灵的事情,他不会是知道了吧?

    小允子十分为难,“这……奴才哪里知道啊?这大勋国九王说来又来了!”

    斟酌一番,褚裕帝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

    “宣他进来!”

    太监传讯,很快,夏侯焱来到御书房。本来是准备带着刘彩蝶一同前来,可就在刚刚,他让她自行回到驿站。

    “参见皇上!”

    作为外臣,他还是抱了抱拳,行了个礼。

    见到夏侯焱脸上并无怒色,褚裕帝调整好了心态,客气道。

    “九王这是……有事找朕?”

    夏侯焱颔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本王这次奉命来到梁国接夕月公主,之前在宝华殿中有些话不好言明,所以这才想着私下里跟皇上说。”

    褚裕帝手一摆,对着身边的奴才怒视一眼,

    “还不快给九王看座?没点眼力见儿的狗奴才!”

    小允子立即明白褚裕帝的意思,连连承认自己的不是,“都是奴才疏忽了!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才片刻功夫,小允子又是搬来座椅又是给夏侯焱上茶。

    不过……座椅他做,茶却不见他喝一口。

    夏侯焱客气的谢恩后便直入正题,“本王此次带来的礼单不知皇上阅过了没有?”

    褚裕帝叹气一声,“朕看过了,大勋国真心诚意来与我大梁联姻。朕不慎欣喜,只是十三皇子刚过世不过两天,朕这心里……实在是无心其他事。还请九王能替朕转告大勋皇帝,朕并非不想与他当下结下秦晋之好,对于推迟联姻这事,朕实属无奈之举!”

    夏侯焱面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依旧保持着淡定,

    “本王膝下虽无子女,却也能明白皇上爱子心切,本王今日已经上书给我皇,夕月公主联姻一事可退后三月。既然本王已经将这聘礼送到梁国,那就是梁国的了,所以这礼单上的一切物品均归皇上所有。”

    夏侯焱如此好言好语倒是让褚裕帝有些意外,他狐疑的看了夏侯焱一眼,很快面色恢复如常。

    “九王做事如此周到,倒叫朕不知如何是好了。”

    夏侯焱顺着他说道,“皇上不必如此过谦,此番本王前来是跟皇上确认一番礼单上是否有欠缺?若是有,皇上尽可跟本王提出来,若是没有,还请皇上在本王的护送文书上盖上玉玺,本王也好叫人将文书送回去与我皇交差!至于大勋诚意联姻的五座城池,本王已经将契约带来,只要梁国这玉玺一盖,皇上可随时命人去接管。”

    褚裕帝面色明显僵硬了几秒,神色越发的复杂,眉宇中掩饰不住的小纠结。

    一面是大勋皇帝承诺的半壁江山,一面是夏侯焱带来的五座城池契约。夏侯捷说的半壁江山诱惑力太大,可是风险也大。他须得出兵替夏侯捷摆平夏侯焱。

    可是如今夏侯焱手里的这几座城池,没有一点风险,不出一兵一卒便可得到。前提是两国友好结盟联姻,就代表短时间内两国不能开战,否则别国只会说梁国背信弃义。可是这一等,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帮夏侯捷除了夏侯焱?

    褚裕帝心里挣扎一番,狐狸般老脸有些干笑道,

    “大勋国真是太客气了,两国友好联姻是肯定的,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接手如此厚重的礼还需择个吉利日子才是。朕之前听钦天监的司马邰说,建除十二神,以成、满二字之日视为吉日,意欲丰收圆满、万事可成之意,最宜结亲、祈福。若是朕草草盖下玉玺,倒显得朕不够重视此次联姻一事。”

    夏侯焱腹排,这老家伙果然狡猾,前几月听说他用五座城池联姻,老家伙还巴巴的要将夕月嫁给大勋做皇后。这次他将五座城池的契约都拿了过来,他却推山阻四。看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夏侯焱也跟着赔笑起来,“皇上如此重视此次联姻,倒是本王草率了!客随主便,既然皇上说看个日子再交接聘礼,那便让钦天监看个日子吧!”

    说做边做,褚裕帝开始装模作样一番,对着身边的小允子说道,

    “去,传钦天监的司马大人来一趟。”

    “是!”

    小允子连忙弯着腰退出御书房,看样子是去传令了。

    褚裕帝端起边上的茶杯抿了口茶,夏侯焱则起身微微抱拳。

    “想必皇上还有要事要忙,本王就不打扰了!”

    褚裕帝一点头,客气道,“九王带着九王妃住在驿站实有不妥,朕已经叫人早早修缮了宣阳城客卿府。侍女奴才一应俱全,不如九王去那里住更为妥当?”

    “多谢皇上美意,本王长年征战,卧疆边野惯了。倒觉得驿站住着十分舒服,就不劳烦了!”

    说完这句,夏侯焱退出御书房。

    这次见面,他一个字也没提夏侯洛灵,倒是让褚裕帝有些捉摸不透。

    莫不是时间久了,他身边有了刘彩蝶,便淡忘了夏侯洛灵?

    就像他当年淡忘凌千雪一样,时间久了,也就觉得没那么重要了!

    只是偶尔回想起来的时候,会觉得有些不舍。

    男人嘛,哪个不是喜新厌旧?

    刘彩蝶本想等着夏侯焱一起出宫,可是在宫门口等了半天却不见夏侯焱来。

    倒是见着不远处的巷子里,一粉色宫装的女子快步往宫门走来,倒像是要出宫的样子。

    刘彩蝶本无意注意这宫里的人,许是那宫女并没有注意到她,一个劲的直往宫门口走去。

    走近一看,刘彩蝶快步走上去伸手便将她拦住。

    “哟,本妃当是谁呢?原来是表姐姐啊?”

    刘彩蝶阴阳怪气的说道,正好她等夏侯焱等的无聊,这会又这么巧的遇上莫晓月,因为莫晓月跟夏侯洛灵的关系。刘彩蝶难免不连带着挖苦她几句才解气。

    莫晓月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这还真是巧了,要是刘彩蝶不出现,她都差点要将她遗忘。

    她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九王妃身份贵重,我如何当得起你这声姐姐?我只是一个落魄侧妃,早已没了襄王依靠。九王妃还是离我远些,免得沾上些晦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