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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5章: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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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组长,这是他们刚刚发出的电文。”

    “交给老杨他们破译了吗?”罗耀一抬头问道,电文是一串数字,具体说的什么,还需要破解翻译出来才知道。

    “嗯,第一时间我就交上去了,但我没跟他们说,这是我们刚发现的新信号。”温学仁道。

    ……

    研译小队办公室,此刻虽然是深夜,可破译的任务繁重,基本上都是灯火通明。

    大部分人都在工作。

    “这个尽快做一个分析,日军可能启用了新的暗语,或者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杨队。”

    “怎么了?”突然有人叫自己,贾炳文立刻回头,看了一眼是,跟自己一起进入密译室,有一起进军技室的朱绍先,此人能力也不差,就是不善于交际,沉默寡言,但能力还是有的。

    “杨队,你看,这是侦听组刚送来的截获的日军电文,我按照咱们掌握的密电码进行研究分析和破译,结果出来的这个。”朱绍先递给贾炳文一张纸道。

    贾炳文对照两张纸的内容看了一眼,他们都对日文有研究,这篇译出的电文分明是牛头不对马嘴,根本看不懂。

    “用了暗语替代了吗?”

    “用了,但是还是读不通,这完全就是一团乱码。”朱绍先说道。

    “侦听组送过来的时候,没说这是哪里发到哪里电文吗?”贾炳文狐疑的问道。

    “说了,是华中日军第十一军参谋部发给第三师团的电报。”朱绍先道。

    “这我们不是掌握了他们的通讯密电码了吗?”贾炳文惊讶道。

    “普通通讯密电码,我们确实掌握了,可如果他们使用其他加密方法,那就不行了。”朱绍先。

    “既然是这样,那就留样,存档吧。”贾炳文闻言,松了一口气,这也没什么,日军的通讯密电有好几个级别,他们目前能掌握的也就是百分之六七十的通讯。

    想要完全掌握,那是做不到的,毕竟,日军密电通讯技术要比眼下的国军要高一个层次。

    “不是孤电,是连续送来了三封这这样的电文,而且时间间隔不长……”

    贾炳文眉毛微微一蹙,不是孤电,这就意味着不寻常了,而且在这个时候,必然是非常重要的情况。

    “研译情况呢?”

    “差不多,都是乱码,完全看不懂。”朱绍先摇了摇头。

    “这样,我们一起去见组长,这个情况很严重,不能耽搁。”贾炳文当机立断道。

    “现在,组长已经睡了吧?”

    “组长没睡,我刚才出去方便的时候,看到他屋内的灯还亮着呢。”贾炳文道。

    “好。”

    ……

    贾炳文和朱绍先一起过来,看到温学仁也在罗耀的办公室,有些惊讶,但说明情况后。

    很快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都是为了这三封密电来的。

    测试,新的通讯频率,三封密电随后发出,这显然是更换了密电码,密电码可以更换,报务员就未必了。

    这是根据报务员发报的手法判断出是谁发给谁的电报,不然,这只能算是一个新发现的电波信号,无法确定是哪一方跟哪一方的通讯。

    贾炳文和朱绍先送来的破译出来的电文,都是看不懂的乱码,这就佐证了,日军内部在更换并启用了新密电码的情况。

    再联系对日军的常规通讯的监控看,这已经很明显了。

    日军这是想在战前更换并启用新的密电码,一旦这个动作完成,就是日军大举进攻之时。

    “老虎,把小林请过来。”罗耀吩咐杨帆一声,小林就是木下稚水,化名李雨春。

    片刻后。

    木下稚水跟随杨帆走进罗耀办公室。

    罗耀直接把三封密电文原文递给了木下稚水,说起来,现在的日军通讯密电码能够掌握,那木下稚水的功劳绝对可以排在第一位的。

    因为他对日军使用的密电码太熟悉了,这种从堡垒内部攻破,那就容易多了。

    而且效率更快,更高。

    “这是我师兄三浦的手笔,他最喜欢的就是用末位替换加密的方法。”木下稚水仔细看了三封电文后,认真的道。

    众人听了,皆是一喜,知道对手是谁就行,不知道才是最难办的。

    “能破译吗?”

    “能,但是我跟三浦师兄已经几年未见,他对密电码的天赋远在我上,而且极为善于编写密电码,是公认的密电码通讯方面的奇才。”木下稚水呢?

    “怎么说?”

    “末位替换加密法也有很多种,他会采用哪一种,我也不好说呀,得一种一种的试才行。”木下稚水诚实的说道。

    “那就试,你说怎么试,要多少人给你当助手?”罗耀当即决定,密电码破译也最忌讳瞻前顾后,也要有承担试错的勇气。

    “两个人就可以了,多了就乱了,但是必须是懂日语的,最好是熟悉九州延冈地区的民谣俗语的。”木下稚水道。

    “三浦是九州延冈县人?”

    “是的。”

    “好,老杨,你挑两个人,协助小林的工作。”罗耀吩咐贾炳文一声。

    “好的,我马上安排。”

    “一鸣,再有此类电报直接抄送给小林。”罗耀又对温学仁道,“如果有新的类似的电文,照此办理。”

    温学仁点了点头,答应一声。

    罗耀并不想跟李德邻保持太亲密的关系,但是眼下他既然献了计策,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何况,自己也是在这场你死我活的会战的漩涡中心,躲是躲不掉的。

    距离天亮也就两三个小时了,他必须得睡一会儿了,才刚来就通宵不停的工作,真打起来的话,岂不是几天几夜的不睡觉,时间一长,这就是铁人也吃不消。

    “韦参谋,帮我请示一下德公,我想在今天上午求见一次。”一早起来,罗耀就找到了韦志明道。

    “现在?”

    “对,现在,我知道德公军务繁忙,但是我今天上午必须见到他,这是军机大事,请你务必言明。”罗耀郑重的道。

    “好,我知道了。”韦志明点了点头,他被任命为联络官,自然要履行自己的职责。

    至于上面什么决定,这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

    “德公今天要去宜城视察,推迟了出发时间,方组长,你赶紧过去吧。”片刻后,韦志明跑了过来。

    “好,我这就来。”罗耀答应一声,赶紧换上衣服,下楼,上了一辆早已发动好的汽车。

    罗耀还是第一次来五战区司令长官部,这里原先是一个大商人的宅院,五战区司令长官部迁过来的时候,杜姓的大商人主动把宅院让出来,给李德邻使用。

    三进三出,数十间房,足够作为五战区司令长官部办公之用了。

    “报告,方组长带到!”

    “请他进来。”

    “是。”

    罗耀被请进了李德邻在五战区司令长官部的办公室,办公室不大,外面会客,里面日常办公。

    还有一间是侍卫室。

    机要室就在左近,罗耀来的时候看到了黄雪村,他也没有独立的办公室,而是跟好几个人挤在一间办公室。

    可见这边的条件也不是很好。

    罗耀进来后,给李德邻敬了一个军礼后,马上将401小组的发现和分析向李德邻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

    李德邻闻言,脸色马上凝重起来,罗耀说的这些,五战区的情报部门也是能做到的。

    只是,自己的情报系统未能发现,或者没有这个意识,这就是显露出差距来了。

    人家是专业干这个的,而且还有一流的人才,这都是五战区无法比拟的。

    罗耀没有可能在这件事上骗自己,没有任何好处,最多也就是把问题说的严重些。

    兵法有云:料敌以宽,则胜算多矣。

    轻视对手或者低估形势,那都是会吃大亏的,何况罗耀所言,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如果日军真的是算好了在开战之前秘密的更换密电码,不管是有意也是无意,这显然是接受了上一次湘城会战的教训。

    我先自己把密电码换了,就算你发现了,破译也是需要时间内的,等你破译出来了,仗早就打完了。

    这是一种可能。

    还有就是第二种可能了,日军已经知道国军破译了他的密电码,开战之前,一边继续使用之前的密电码迷惑对方,一边偷偷的更换密电码,调整部署,如果日军破译了己方的密电码的话,那后果是最严重的了。

    凡是要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幸亏已经有准备了,不然,现在这个情况,再开会研究,决定,制定计划,上报,估计没有一两天时间办不到。

    李德邻当即下令,五战区也开始更换启用新的密电码,同时旧的密电码也不马上停止使用,作为日常例行通讯,涉密通讯全部转用新的密电码。

    日军会的,五战区也会。

    就许你算计我,难不成我就不能算计你吗?

    “攸宁,你觉得日军偷偷的更换密电码,是已经知道我们破译了他们的密电码,还是吃一堑长一智。只是提前预防呢?”李德邻下达完命令,询问罗耀一声。

    “以日军狂傲自大的惯性看,他们应该不会相信我们已经破译了他们的密电码,但之前毕竟有过一次,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来看,他们军中大多数将领还是趋于认为我们那一次是运气好的缘故,但是也不排除,我来五战区助战的消息已经被日军侦知的可能。”罗耀仔细考虑了一下。

    “怎么讲?”

    “日本特务机关把我列为危险人物,上一次我带队去湘城助战,破译了日军想要从洞庭湖偷袭营田,这一次我来五战区,还跟上一次一样,悄悄的过来,日人必定会担心这样的情况会再一次发生,继而有所防备,从我来老河口之后,他们就开始悄悄的减少原密电码的使用,只用于日常通讯,悄悄的更换密电码就可以看出来。”罗耀解释道。

    “营田之战确实是湘城会战最关键的一仗,日军若不是未能及时攻占营田,湘城会战最后的胜负也是熟难预料,但,你也说了,日军将领大多认为是一时巧合和运气,为何还会相信我们有这个能力?”

    “日军有些将领确实狂傲自大,但有些不是,比如前十一军司令官冈村宁次,还有这个园部和一郎,都不是莽撞之人,还有我的老对手近藤敬一,他对我非常了解,别人或许相信我只是一时运气破译那一次的密电码,可他绝对不会相信的。”罗耀解释道。

    “我知道了,一切按照最坏的情况做预案。”李德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