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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隐性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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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白萍这么说,夏青看她的眼神都忍不住带上了几分同情。

    “你平时工作当中,总是遇到这种事么?”她忍不住问了一句题外话。

    白萍苦笑了一下:“是啊,想不到吧?这种事,遇到的太多了,只要别太过分,我们基本上都假装听不见就算了,不然每次都去计较,都跟对方一般见识的话,真的一天到晚什么都不用做,就生闷气就可以了!

    最基本的就是被人议论身材啊,相貌啊什么的,工作么,也被人说什么是吃青春饭啊,卖弄姿色啊,或者是什么穿衣服谈胸露背不够体面啊!

    还有就是都二十大几了,家里面难免就有那种喜欢管闲事的亲戚热心肠的向帮忙介绍个对象什么的,也总能反馈回来一些奇奇怪怪的说法,有的说不喜欢这种卖弄姿色的职业,有的说担心以后结了婚生了孩子,身材走样饭碗不保,还有的更夸张,八字没一撇呢就说怕我们这些练舞蹈的长期保持身材伤了身子,回头不好生孩子或者不想生孩子,反正什么都遇到过。

    这种我们都还比较能接受得了,最受不了的其实真的就是工作环境周围的一些个男的,一边色【HX】眯眯的对女孩子的身材相貌评头品足,说着一些挺油腻的‘俏皮话’,一边呢,明明自己也是从事相关职业的,还莫名其妙的在我们面前抖着优越感,瞧不上我们这样那样,这种人总体肯定是少数,但是哪怕一群人里只有一两个,都特别考验人的忍耐力!”

    夏青点点头,正所谓隔行如隔山,这些女舞蹈老师的烦恼,她之前还真的没有想到过。当初选择读警校当刑警,因为特殊的家庭环境,夏青受到的阻力相对比别人要小一点,但终究还是有的,总免不了有人或者出于善意的担忧,或者出于狭隘的偏见,认为女人不应该从事这种高风险的工作,在外面风里雨里,很不传统,很不女性化,更加谈不上斯文和安稳。

    所以她以为作为舞蹈老师,应该不会面临这么多这种类型的烦恼,尤其是芭蕾舞老师,毕竟这份工作非常符合传统观念对女性的要求,不用风里来雨里去,很高雅温柔,颇具美感,并且工作安稳,不会忙起来就顾不了家。

    没想到竟然并不是这样,她们需要面对的困扰一点也不少,甚至还会更多一些,至少夏青在局里可不会面对孟光轩那一类的男同事。

    “当时冯星波和你们那里的跆拳道教练之间是起了什么争执的么?”夏青问。

    “差一点点就打起来,幸亏当时我们另外一个女老师跑下去把经理给叫过来了,我们经理你们两个方才不是看到了么,他其实也不在乎什么是非对错,就是绝对不能做有损我们学校声誉的事儿,毕竟他赚的可不是死工资,我们老板是给他业绩分红的,所以除了老板,估计就他最害怕学校业绩受影响了!”

    白萍对他们经理的印象一般般,所以说起他来评价也不高:“经理被叫过来之后,大概问了一下情况,一看还没有动手,口头上来讲是跆拳道那边先过来招惹我们的,冯星波后来者居上,所以谁也没吃什么亏,就给劝开了,没处理。”

    “冯星波……面对着对方两个人,在口头上还能够后来者居上占上风?”夏青表情看起来有些惊讶,“他看起来好像挺瘦弱的,没想到这么有勇气!”

    “他?他可一点也不瘦弱!”白萍很明显觉得夏青的这个看法是有些离谱的,声调都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之前不是有一句玩笑话么,叫别看长得瘦,一身腱子肉,冯星波就是那样的!我们女芭蕾舞演员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在腿部和脚尖,男舞蹈演员除了跳跃,空中击腿之外,还涉及到需要一些托举舞伴的动作,这都是需要力量来支撑的,所以他们不能块头太大,但一定要精壮!”

    “所以你的意思是,冯星波虽然看起来体格并不是魁梧那一挂的,但实际上很有力量,也是一个比较有战斗力的人咯?”

    “对,这就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你这么理解一点错都没有!之前我们这里有过一个家长来接孩子的时候喝了酒,所以就借酒装疯举止有点不太合适,冯星波把他给赶出去的,那人本来想要挣扎一下,但是冯星波劲儿大,一边拉一边推,那人根本就挣扎不开,直接就被他给推走了。

    但是冯星波这人性格真的还算是挺好的,他轻易也不跟谁起冲突,能用语言解决的就不想动粗,能单纯给轰走的,就不想起冲突。我觉得他这种明明有战斗力,但是又不好斗的人,比那几个练跆拳道的强多了!”

    “当时冯星波跟那两个人都说了什么,你还有印象么?”夏青问。

    “我记得,他说话特别解气,所以我印象很深的!”白萍立刻就回答道,“他说内心里装的全是垃圾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也都是垃圾,满脑子都是黄色液体的人,指望眼睛里能看到什么干干净净的东西?

    你们都不知道,当时把那两个人给气得,就骂冯星波,说他什么人【HX】妖啊,变了态啊什么的,还说管他叫冯公公,我们听着都觉得过分了,冯星波也没发火,扭头跟我们说,一般来说,越是欠缺什么,就越是会心虚的在嘴上一个劲儿的标榜什么,吆喝什么,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本来那天我们都挺生气的,结果被他这么一说,当时就都笑了,把那俩人给笑得脸红脖子粗,估计脸都没处搁了,所以后来就恼羞成怒的闹了起来。也就是从那一次之后吧,甭管我们那层外面那半爿的人说什么做什么,我们都不太生气了,因为一想到冯星波那天说的话,我们就忍不住想笑,觉得那就是一群精神上的……公公,在那里虚张声势呢!”

    看得出来,本来白萍可能想用的是更加直白的称呼,不过她瞥了一眼一旁的纪渊,还是非常及时的给自己到了嘴边的话刹了车,换了一个称呼。

    “你对冯星波应该是挺欣赏的吧?”夏青看白萍这个样子,嘴上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实际上心里已经十分笃定了,本身女性对于感情方面就有着比男性更加敏锐的直觉,再加上这白萍说得越多就越藏不住,愈发的“司马昭之心”了。

    白萍的脸一瞬间涨红起来,她的嘴唇颤动了一下,似乎在第一时间本能的想要作出解释或者表示否认,但是她却并没有说出什么来,而是沉默了一下。

    “欣赏当然是欣赏的了,”她在短暂的纠结之后,选择了用一种很坦荡的态度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不管是从他的专业素质这方面来说,还是说作为一个男人,他接人待物的那种风度,我都觉得冯星波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不过我的欣赏,也真的就是停留在单纯欣赏的层面上,怎么说呢,我这个人不大喜欢那种一厢情愿的事,不管对方是有多么的优秀,我也是一个有自尊的人,既然人家明确表示过,有交往稳定的另一半,也对其他人没有套什么交情的打算,那我当然也是尊重对方的意愿,这对大家都好,毕竟我这个人,有一点小泼辣,所以一般主动惹我的人也不算多。

    我不像吴菲菲,人家活着的时候,也不管人家怎么委婉的保持距离,为了有个可以提供保护的靠山,暗地里总想让别人传他们点绯闻,人家前脚出了事,尸骨未寒,她立马就为了怕得罪人,撇清得那么干净利索!”

    她一边说,一边毫不掩饰的翻了翻眼珠。

    从方才进会议室的时候见到的白萍和吴菲菲之间的姿态来看,白萍对吴菲菲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恶感,而现在这个样子,很明显是在替死去的冯星波打抱不平,感到委屈呢。

    “冯星波跟你们表示过,他有交往稳定的女朋友,但是从来没见过真人?”

    夏青又把问题绕回到了冯星波的个人感情生活上,倒不是她这个人有多么八卦,想要打探人家的私生活,而是有了景永丰作为例子摆在一旁,景永丰为了掩人耳目,掩饰自己的特殊癖好,也曾经不咸不淡的跟家里面介绍的相亲对象相处了大半年的时间,交往的同时却又把女方隔绝在自己的生活之外。

    有了这样的一个先例摆在那里,现在相似的职业背景,相似的死亡方式,甚至还有着相似的同事口碑,这么多的相似之处放在一起,也不由得夏青作出联想,怀疑有没有可能冯星波也和景永丰用的是同一种套路。

    “对啊,我们私下里也不是没有好奇过,跟你们说句实话,我们还猜过,会不会是他根本就没有女朋友,只不过是为了让吴菲菲别再故意跟他搞一些真真假假的传闻,所以才跟我们那么说的!”

    白萍说出了她们那几个女舞蹈老师私下里的猜测:“毕竟冯星波长得还挺英俊的,就算有几个神经病总说一些恶心人的话,但是在我们这边受领导重视,身边的女同事也挺欣赏他,没道理他女朋友就那么坚定的保持神秘感啊对不对?这年头哪个女孩子不想在自己的男朋友身上打几个标签,宣誓一下主权啊!”

    “真的那么神秘?”纪渊在一旁问了一句。

    “是啊!特别神秘,”白萍和他聊这种话题很显然没有和夏青聊得那么自在,“我们之前有一次团建,大家就起哄让冯星波把女朋友带过来让大家伙儿认识认识,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巾帼英雄把他给收服了。

    冯星波一开始是拒绝了,后来架不住大家一直说,一直起哄,就松了口,答应得好好的,等到团建的时候他又自己去了,说是女朋友临时有事,没有办法跟他一起来,之后就更是连松口的时候都没有过了。

    当时吴菲菲还一门心思的想要把他们俩在我们这边打造成一种情投意合的印象呢,经过那一次的事情,我们也劝过她,说虽然说冯星波的女朋友就好像是鬼一样,一直都有听说,就是谁也没见过,是真是假也没出验证去,但是换一个角度想一想,就算是假的,人家宁可编一个假女朋友出来做挡箭牌,也不愿意考虑考虑你,这不是更说明人家对你没意思么!何必非要去碰壁!”

    “所以说,冯星波没有和任何的学生或者家长起过摩擦和冲突,与你们这边的老板、经理也算是相处愉快,和他关系不好的是你们这里的‘半个小老板’孟光轩,还有和你们共用一个楼层的跆拳道教练?”夏青把白萍说过的归纳一下。

    “对,或者严格说起来吧,就连那几个跆拳道教练,也不全是跟冯星波关系紧张的,主要就是那次跑去我们舞蹈室门外面先说些恶心人的话,然后被冯星波给损了一顿的那两个,那两个里头有一个,是个正儿八经体校毕业,拿着二级运动员证的,算是跆拳道那边的金牌教练吧,实际上水平怎么样我不清楚,至少在我们这里,好像数他水平最好了,他是最喜欢跟冯星波别苗头的。

    剩下其他的那几个人,一点也不夸张的说,就跟他身边的马仔小弟一样,平时干嘛都前呼后拥的,说起话来也巴结着他,所以每一次他起哄也好,乱说话恶心人也好,总有人跟着搭腔,有的时候那几个人还会没话找话,特别投其所好的故意说一些往不入流的方向引的那种玩笑话。”

    夏青回忆了一下,她和纪渊从案发现场往楼上来的路上,遇到那几个跆拳道教练,在那完全称不上愉快的几句对话过程当中,倒是的确看得出来那几个人当中谁是比较核心的角色。

    “你说的那个人,是他们几个当中个子最高的那个吗?”夏青问,“他叫什么?”

    “对,就是他!这么快你就发现了!”白萍有些佩服的看着夏青,发出感慨,然后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他叫徐志智,我们私下里啊,都叫他……徐智障……”